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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去第一眼就看見你臉上的血,」何凱心有餘悸地說,「心臟病都差點嚇出來。」
池焰「哦」了一聲,想拿手機照照現在的樣子有多嚇人,一摸口袋才想起手機早就被踩壞了。他悻悻地收回手,低聲問:「人都抓到了?」
「全抓了。盜墓的運貨的,一共二十七個人。」
「黃毛呢?」
「回去配合調查了。你什麼時候知道他是臥底的?」
「就今天。」
何凱讚許地點點頭:「他說你配合得很好。」
池焰可有可無地扯扯嘴角。
他可以理解為什麼直到今天,黃毛才隱晦地向他坦白身份。說到底,警察和線人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警察需要線人提供線索,但卻無法保證線人會不會經不起誘惑而反水。
黃毛是正兒八經的警察,混到譚明身邊的危險度更高,一旦被發現的下場,絕對只會比池焰被發現來得更慘。
誰都不能太過冒險,提早將他的身份告知池焰。
只不過……
當黃毛拿起匕首的瞬間,池焰心中還是緊張了一瞬。
冰冷的刀刃隔著一層薄薄的面板,稍有差池就能劃破他的喉嚨。
那時候自己在想什麼呢?
池焰閉上眼睛,細細回憶。
他在想南棠。
他在想,如果真的死在這裡,希望警察能趕在南棠收到訊息前,先把他給火化了。不要讓姐姐看見他喉嚨上那個可怕的傷口,也不要讓姐姐看見他躺在棺材裡的樣子。
最好連死訊都不要讓南棠知道。
就騙她說他線人做得太好,解決了一件案子,又被派到另一件案子裡去。
這樣南棠就不會因為他,而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
可此刻身處安全的環境之中,池焰才意識到那時他有多天真。
南棠又不傻,怎麼可能騙得過她。
「手機借我一下。」池焰睜開眼,「我想給姐姐打個電話。」
何凱問:「你要跟她說什麼?案子才剛開始審,有些事你不能對外透露。」
池焰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我就跟她報個平安。」
「那不用,你看醫生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
池焰在心裡把何凱翻來覆去罵了一遍,小聲抱怨:「這個電話應該留著我來打的。」
何凱攤手:「沒辦法,當時其他同事就在她身邊,收到訊息就順口跟她說了。」
病房裡安靜了一秒。
池焰怔怔地盯著地面,低聲問:「為什麼你的同事,會在她身邊?」
他忽的反應過來,「姐姐在寧平?」
「半小時前剛到。」何凱指著他的鼻子,「急什麼急!你現在是傷員,醫生說你需要留院觀察!先給我乖乖躺回去,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
「……嘖。」
·
清晨六點,天邊綻放開一道晨曦的光輝。
環衛工人還在清掃馬路,刷刷的聲響沿著街頭延伸到街尾。
池焰一整晚都睡得不好。
迷迷糊糊地想翻個身,就被背上的傷口徹底痛醒了。
一睜開眼,池焰就看見床邊坐著一個曼妙的身影。
他動了下手掌想坐起來,結果身體才稍微撐起,就聽見熟悉的女聲在耳邊響起:「給我躺回去。」
池焰默默躺了回去。
南棠低下頭,垂落的髮絲掃過他的鼻尖,引起一陣酥癢的感覺。
她看起來狀態不錯,至少沒有熬夜陪床後的疲憊感,只不過漆黑的瞳孔直直地盯過來,看得池焰下意識錯開視線想躲。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