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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呼吸一口氣走到了鏡子前,浴室暖黃色的燈光映照著她的臉。
正準備脫衣服的時候,姜萊忽然伸手觸了下眼前的鏡面。
靳言竹才出去多久啊,這個鏡面上竟然一絲霧氣都沒有。
她轉頭看了眼地上的瓷磚,微微潮濕,有被簡單清理過的痕跡。
天,不是吧。
現在可是十月份,這人洗的是冷水澡?
洗冷水澡還洗了那麼久?
姜萊揉了揉臉,試圖控制住自己發散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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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磨磨蹭蹭地在浴室裡待了很久,什麼都想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好不容易吹完了頭髮,她想著出去的時候和靳言竹商量一下搬去婚房的時間,剛拉開浴室門,她就發現沙發上躺著個人。
靳言竹平時的風格就比較散漫,此時他的腿隨意地伸展著,睡在沙發上好像有些委屈,腰上隨意地搭了條毯子。
姜萊心說這睡得也太快了吧,剛才那怎麼說也是她的初吻,她洗澡的時候心跳都沒恢復正常,這人在這睡得倒是香。
吊燈依然開著,大概是光線過亮的緣故,他一條胳膊隨意地搭在眼睛上,只露出了高挺的鼻樑和薄唇。
就像是剛才以為裴知諾睡了所以肆無忌憚地給她發訊息一般,姜萊轉身關了房間裡的吊燈,明亮的光線消失之後,周圍瞬間晦暗曖昧了起來。
她帶著一身的沐浴露香,坐到沙發前的矮几上幫他蓋了蓋毯子。
看了看他伸到了沙發外邊的長腿,又瞥了眼不遠處的大床,姜萊難得生出了點愧疚感。
那麼大一張床,睡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吧,這畢竟是人家的房間,她這樣還真的是有些鳩佔鵲巢的意思。
正胡思亂想著,靳言竹的眼睫動了動。
他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就開口道:「怎麼還沒去睡?」
剛睡醒的聲音中帶著沙啞的性感,姜萊張了張嘴,一時沒說出話來。
他眼睛微眯,在昏暗中看了眼姜萊坐的地方,直起身面對著她。
「睡不著麼?坐過來,那裡涼。」
「嗯?」
姜萊注視著他的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靳言竹伸手過去,姜萊忽然覺得身體輕了一下,等思緒歸位的時候,人已經在他的腿上了。
因著慣性,她的發尾落於他的鎖骨處。
姜萊感受著靳言竹的溫度,他的呼吸就噴灑在她耳際。
她以前從未意識到,自己的耳朵原來是這麼敏感的一片地方。
她迅速從靳言竹身上下去,然後站了起來。
「我……我這就去。」
靳言竹卻動了一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他微垂著頭,低聲問道:「你平時……總會失眠麼?」
靳言竹睏意未消,但腦子還算是清醒。
出國的那些年在記憶中彷彿被模糊處理過的膠片,現在回憶起來都不甚清晰,但從民政局旁邊的那家咖啡館開始,他記憶的齒輪和心臟跳動的頻率完美契合,從那時開始轉動。
他想起了最開始的那次,在酒吧裡遇到姜萊的那天,她喝了很多酒,扯著他的手說了一些零散的話,怎麼哄都不睡。
那一整晚,她難過的樣子都很讓人心碎。
還有前些日子在她家裡留宿的時候,她半夜還要從床上爬起來去找褪黑素。
那個時候他只覺得是習慣,現在想想,這竟然是經常性的嗎?
他們兩個的視線相交,姜萊看到了他眼神裡明晃晃流露的情緒。
「沒有,」她忽地想起了自己要靠艾司唑侖片入睡的那些夜晚,其實已經過去很久了。
姜萊歪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