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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了酒?”不敢走近她,因為充斥鼻間的皆是她的香氣。
“在宴上是喝了點。”她坦白道,倒在石椅上。“幸好我只是小小探花,不然早讓人抬回來了。”見他保持笑容,目光卻露嫌惡,她笑道:“小弟不是醉酒,只是挨不得餓,一餓就頭昏眼花了。”
她的身子似無骨傾趴在桌上,不像讀書人坐得端正。
聶滄溟不贊同地蹙起眉。憶起先前她面對小堇的銀鉤,閃也不閃,問她道:“你不曾習武,方才你不躲開,若是誤傷,你不怕嗎?”
“大哥在場,憑一個小小娃兒,怎能傷得到我,是不是?”她的語氣真誠,卻騙不了他。
這樣的語氣,他再熟悉不過了。白日在奉天殿外,因為太過震驚她的性別,一時不察著了她的道,但章大人無心的話讓他細細打量起她來。
她無時無刻不在笑。笑似真誠,在他眼裡卻顯虛偽過頭,果然像極自己一向對旁人的態度。
見他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她笑嘆口氣。“好吧,我瞧大哥也是聰明人,小弟就從實招來吧,原本想給你圖個好印象的。我不是不怕,而是懶得動,方才從瓊林宴回來,我沐浴更衣後便餓得慌,人又貪懶,也不願半夜差僕進廚,我就告訴自己,若能在百步之內找到廚房,我就找些飯菜吃;若是不能,就打道回府,大不了明兒個不上翰林院便是。”
他奇怪問道:“為何明日不上?”
“因為小弟起不來。我說過我是挨不得餓的,白日若是餓一頓,我就沒法思考,容易胡言亂語;晚上餓一頓,隔日恁是敲鑼打鼓也驚不醒我來。”
“你千辛萬苦考中功名,卻又漫不經心。你要知道在朝為官,哪由得你胡來,說不進翰林院就不進!”他微斥道。依她這樣任性想法,不必等她被人發現她的性別,在那之前就先給她的惰性害死了。
她微笑,開啟扇子納來涼風。說道:“什麼叫千辛萬苦,我可沒嘗過!這功名,易考,八股文不過爾爾,考上了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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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小堇快步跑回來,端著一籠熱包子。
“哎呀,好香,真是麻煩小妹子了。”譚碔砆忙不迭地接過,撕開包子小口吞食。她的吃法十足秀氣,一點也不像餓壞的模樣。
“府裡的廚子做的菜很好吃、很好吃。”小堇與有榮焉說道,隨即規矩走到聶滄溟的身後。“爹,咱們是不是要回都督府了?”
是該回去了,小堇還小,禁不起一夜折騰。他再看譚碔砆一眼,忽出一句:
“你的相貌不像短命之人。”他暗示道。
“大哥說得好。小弟從出生起,就沒吃過苦。算命的也說,我將來有命有運、有財有勢,幾百年來也找不到像我這麼好命的人,我從鄉試一路上來,果真從未重考過,中探花後又遇上一個好大哥,有個棲身之所,就連大哥家中廚子也是手藝一流,先別談以後,現在我的命就好到不能再好了。”她笑道,一個包子只吃了幾口,就擱下了。
這丫頭真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他沉住氣,看在她年紀輕輕又有幾分才學,他好心暗喻道:
“伴君如伴虎,在朝為官,須步步為營,若是惹得聖心大怒,就算皇親國戚,項上人頭也要不保。你若無此心長久為國盡忠,就趁早放手回鄉……娶妻生子吧。”一個女人能當多久的官?十年?二十年?即使終身不嫁,她又能掩飾多久?分明是自尋死路。
“這是大哥過來人的心裡話?”她一臉感動莫名。“原來大哥真當我是兄弟,才會將心底積壓已久的抱怨說出口。你放心,這些話我左耳進、右耳出,不會到處傳話,毀你長久建立的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