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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子裡面走了幾個來回,高拱神色陰沉,事到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絕對不能走回頭路。一旦走了回頭路,對自己的聲望打擊非常的大,內閣首輔的位子能不能坐得穩都不一定了。
想到馮保得意洋洋的模樣,高拱的臉色就越發的難看了。
「不行,要繼續上奏,大朝會之日畢其功於一役!」高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倒馮,這是立威之舉,如果立威失敗,自己以後還如何秉政。
奏摺批覆下去之後,事情不但沒有偃旗息鼓,反而更加的呈現出山雨欲來之勢。
皇宮大內,朱翊鈞陪著李氏吃晚飯,朱翊鏐一本正經的坐在桌子前面,小傢伙從小就被教導宮廷禮儀,此時倒是有模有樣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不過李氏的心情就沒那麼好了,自己批覆的奏摺送下去之後,彈劾馮保的奏摺陡然多了起來。
即便李氏沒有非常敏感的政治敏感性,但是李氏也知道,高拱這是沒完啊!
吃過了晚飯,李氏準備再和陳氏商量一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麻煩了。
這邊剛吃完飯,馮保又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上,然後就是哭,聲淚俱下的哭,那模樣那叫一個傷心。一邊哭一邊表忠心,那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朱翊鈞再一次對馮保的演技有了新的認識,這是影帝級別的表演。
「娘娘,貶斥了老奴吧!」馮保一邊哭著,一邊說道:「現在外廷吵鬧著,那就貶斥了老奴,不過司禮監絕對不能廢,用老奴去平息他們的怒火吧!」
李氏看著馮保,緊緊的攥著拳頭,身子都顫抖了起來,顯然她被馮保這句話弄生氣了。
皇宮大內,李氏能信任的也就是馮保他們這些太監了,對於外廷的官員,李氏並不熟悉,對於未知的恐懼,讓她怎麼敢廢除了馮保。
似乎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馮保抬起頭說道:「娘娘,高拱在內閣公開說『十歲孩子,如何做人主』,高拱這是要另立新君,他要擁藩王繼位,高拱要做于謙啊!」
對於馮保的話,朱翊鈞嗤之以鼻,這傢伙就是在宣揚高拱威脅論,這明顯就是和後世的某大國一樣啊!
另立新君,開玩笑,那就等於造反,真以為這是三國,挾天子以令諸侯?快別鬧了。
于謙能夠另立新君,那完全是特殊情況,土木之變後,英宗兵敗被俘,他力排南遷之議,堅請固守,升任兵部尚書。
為了斷絕蒙古人的陰謀,于謙擁立明代宗即位,整飭兵備,部署要害,親自督戰,率師二十二萬,列陣北京九門外,抵禦瓦剌大軍。瓦剌太師也先挾英宗逼和,他以「社稷為重,君為輕」,不許。
即便是這樣,被放回來的明英宗還復闢了,更何況一個高拱。
況且於謙擁立的還是明英宗的弟弟,雖然不是一母同胞,可是人家也是兄弟。隨便找一個藩王來繼位,那是作死,明朝的內閣首輔可沒有這個權力。
自己爺爺嘉靖的兒子,全都死了,跟自己老爹爭皇位的景王死了,甚至連一個兒子都沒留下。
擁立藩王,你擁立誰?正德皇帝沒兒子,自己爺爺才能當皇帝,放著名正言順的太子不擁立,你跑去找一個遠支的藩王,朝堂上的人會答應?
不說那些衛道士,單單是權臣就不幹,他們是自己老爹一手提拔起來的,輔佐自己才是正道,換個人,估計會被弄死一大片,大禮儀可是歷歷在目。
馮保這是要坑死高拱的節奏,朱翊鈞看著馮保,眼睛微眯,這傢伙對人心的把握還真是妙到毫巔。或者說對自己老媽的瞭解,真的是非常的清晰。
老爹死了,自己老媽現在就像驚弓之鳥,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害怕。
自己老媽的性格就不強勢,她要是有武則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