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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之館已非孫武賦閒時臨時居住的樣子了,將軍府自然有另一番氣象。吳王的恩寵和信任已經化作實實在在的寬大的院落,門前的侍衛,房中的帷幔,青銅鼎和枝形燈。孫武在羅浮山故居的書簡及傢什已經全部搬了來。簡樸依舊是簡樸的,但決不是簡陋。書與劍所構成的氛圍,呈示著精神上的富有和超凡脫俗的氣派。
漪羅被捆著,其實捆綁得很鬆,繩子鬆鬆地挽了活結兒,伯嚭大夫有令,不可勒疼了她。儘管如此,漪羅也沒有試圖掙脫開繩索,這對她來說,是一種意味,對於伯嚭來說,則是一種姿態。
漪羅被伯嚭送進孫武的書房。
她驚訝那蓆子,那幾案,那燈,甚至於帷幔以及几案上的瓦硯,都是她走時的老樣子。放置七絃琴的琴案也依舊擺在那兒,只是上面沒有琴。
琴讓她給&ldo;偷&rdo;走了,現在才帶回來。
孫武也還是如從前那般坐在案前,案上放置著竹簡。
一如既往的陳設,給人一種&ldo;懷舊&rdo;的感覺,似乎主人在回憶著往日的溫馨。
可嘆已經物是人非了。
伯嚭在門外就開始叫:&ldo;孫將軍,你看伯嚭給你送什麼寶貝來了!&rdo;
孫武一見被捆綁著的漪羅,剎那間有些失態:&ldo;啊呀伯嚭大夫,有失遠迎,請恕不敬。&rdo;
對伯嚭說話,眼卻看著漪羅。
漪羅如入無人之境。
伯嚭:&ldo;哪裡哪裡,請求饒恕不敬的應該是我,伯嚭鬥膽把漪羅綁了起來。漪羅,快向孫將軍請罪。&rdo;
漪羅冷笑:&ldo;漪羅何罪之有?&rdo;
伯嚭哈哈一笑:&ldo;這……孫將軍,我可說不清了。伯嚭可是一片苦心,成就你們的好事,啊?哈哈。&rdo;
說著,便為漪羅鬆綁。
孫武:&ldo;不敢勞駕伯嚭大夫,我來。&rdo;
伯嚭饒有意味地笑:&ldo;噢?好,好。當然應該將軍親自來。&rdo;
漪羅冷笑:&ldo;何必要給我解開繩索呢?就不怕漪羅逃走嗎?&rdo;
伯嚭:&ldo;這……將軍你看,現在少夫人若再逃掉,可沒有伯嚭的幹係了。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就此告辭。&rdo;
孫武:&ldo;伯嚭大夫請。&rdo;孫武巴不得伯嚭快走。
屋子裡只剩孫武與漪羅兩個人。漪羅鬆了綁,低頭望著地上的繩索。
那張曾經斷了商弦的琴,又帶回來了,放在琴案上。
孫武說:&ldo;漪羅,坐下。&rdo;
漪羅:&ldo;漪羅等著將軍把我再綁起來。&rdo;
&ldo;這又何必?&rdo;
&ldo;漪羅看見百戲之中玩猴的人,總是用繩索把猴子牽著的。&rdo;
&ldo;你……&rdo;話不投機。
孫武縱然有超凡的智慧,那智慧在漪羅面前也等於無。
沒話也得找話說。
孫武撫弄著琴:&ldo;漪羅,可否再為我彈奏一曲?&rdo;
&ldo;手指讓繩子捆木了。&rdo;
&ldo;哦,這商弦到底還是接續上了。&rdo;
&ldo;商弦雖然續上了,可是商音調不準。&rdo;
&ldo;如何會調不準呢?&rdo;
&ldo;輕了,彈不成曲調;重了,它就會繃斷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