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崔管事(第1/2 頁)
今天繼續講《考盤》。此詩三章,每章四句,很短,但意境邃遠。想知曉該詩到底是讚揚隱士之風?還是如《序》如《箋》所言,主旨在諷刺衛莊公,抒發有志之士不得不隱居之憤慨?必須從詩章背景年代發生的諸事和名士遭遇分析。
眾弟子為了能聽得更清楚,好多後排的往前蹭挪,孔夫子每每看到,均無責備之色。
不知不覺又到了散學時間,夫子一離去,元珩急不可耐報昨天的仇。
他攔住元凝的去路,問:“敢和我去道上比角抵麼?一次定輸贏,輸了的倒立回去!”他指向散學回館需走的竹林道。
“怕你?”
亥也仁帶頭起鬨:“我給你們見證!”
就這樣,元珩這邊夥伴簇擁,元凝那邊狐朋響應,分兩隊往林道那走。他們為彰顯自己這邊的氣勢更猛,踢開擋道的書案,推搡近邊的學童,總之堅決只沿直線走。
一時間紙、硯、筆橫飛,被推撞的學童無不氣憤:“因為他們是鮮卑貴胄,我們就得無休止被欺負麼?”
“這裡還是人人嚮往的崔學館嗎?此地還是竹木、流水都沾有文道的‘有道竹林’嗎?”
“毫無道德修養!一個個身著錦衣,做的事比市井無賴還……”此學童剩下的話被同門捂住,示意還有個穿戴最華貴的在。
是奚驕。
其實尉窈也沒走呢。
可見昨天她被欺後引發的輿論,已經達成目的。往後不管哪名鮮卑學子惹事,崔學館眾學子都不會排斥鮮卑出身的她。
如此才可安心求學。
尉窈回到住舍區時滿庭寂靜,看來胡女郎等人尚未歸。
她和昨天一樣,趁記憶深刻先整理《考盤》一詩的筆記,寫著寫著,聽到外面下起小雨,過了有段時間,雨剛停,院中傳來兩名女公子的抱怨聲:“真倒黴,白跑一趟騎射場,才回來雨又停了。”
“下不下雨天說了算,可十幾匹馬都趕在今日剪毛修蹄,總覺得是故意不讓我們騎。”
“我覺得也是,越想越氣人!咦,長孫稚、丘芒?你們也才回來,元珩、元凝比試完了嗎?”
“哈哈,你倆少看一場熱鬧,元珩輸給了元凝,元珩力氣使盡了,厚臉皮求饒,元凝沒饒他。”
“然後呢?”
“然後元珩只得接受倒立懲罰啊,只不過剛出竹林便耍賴,躺地上裝死,元凝踢他他都不動。哈哈,好笑的來了,亥也仁把靴子脫了罩到元珩鼻子上,元珩翻個身把臉朝下就是不睜眼,真能賴啊。你們是沒見當時他那慫樣,哈哈。”
“行了,笑這麼大聲,不知道的以為是你丘芒贏了呢!”
最後這個聲音尉窈能聽出來,是胡女郎胡二迢。
丘芒反諷:“哼,這麼生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又喜歡元珩了呢。”
一場群架就這麼打起來了,崔管事不在,可憐的館奴婢在勸和過程中各個遭殃。
尉窈微敞門縫凝聽,從不停的嚷罵裡瞭解到幾件事。
首先是庭院確實住滿了,帝室女公子總共五人。除了胡二迢、長孫稚、丘芒外,抱怨騎射場的二女郎都姓元。
其次,胡二迢是胡乙遨的孿生妹妹。尉窈對胡乙遨有印象,那少年與尉茂、陸葆真在有梅園林賽過馬。
再就是元珩和元瑀一樣,為元刺史的從侄,來到平城的時間均不長。
切莫以為種種親眷關係不重要,當這些關係能匯成網時,是可以推算出更深更隱晦之訊息的。比如某宗族的家長已遷去洛陽,但是留下多數子弟在平城,那該權貴就不是擁護今上漢化、遷都的改革派。再比如誰家滯留於邊鎮的子弟多,那麼待這些子弟到了進仕年齡後將舉步維艱,將來不僅比不上漢世族子弟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