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第1/2 頁)
林星夜出生貴胄,從小自律,身上自有股渾然天成的貴氣。
因此,他身上再有如劍般的鋒芒,也蓋不了他骨子裡養成的矜持有禮。
他連出來見宿敵一面、拿含羞草都會不厭其煩地用靈力烘乾頭髮,更別說當著別人的面整理衣襟了。
寧隋眼見這位冷清的師兄面無表情,修長的手指移到衣襟前,極優雅又極快速地將適才微松的衣襟整好,全程沒有一點慌亂,也不見一點羞怯的小家碧玉之氣。
他的手不像在整理衣襟,反而像是在悠悠弄蝶,寧隋不想去望,也總挪不開眼,他暗道自己瘋魔且不成體統,面上壓下一切情緒,十分正常地拿出含羞草:“師兄,在此。”
林星夜看向那盆含羞草,小巧孱弱,葉子根部呈深綠色,夾雜著嫩綠的葉尖兒,還有幾朵淡紫色的小花,格外靈動。
他伸手,去接那含羞草,手指險些和寧隋的觸到一起。
春蔥玉指,如削如琢】寧隋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悸,不由自主地想到此句。
林星夜正好聽到,指尖一頓,本欣賞草葉的幽幽冷眸微抬,直視寧隋。
寧隋不知道林星夜怎麼突然停止,他雖心裡想法有些出格,但到底是個傳統的正直之士,不可能真在行動上唐突林星夜,關懷道:“師兄,這草可有不妥之處?”
當然不妥,林星夜冷冷想,他握劍的手,怎能被形容成一聽就柔弱得像女人的什麼春蔥玉指,即便是寧隋再崇拜他的長相,也不能這麼亂想。
林星夜冷著臉,心中已生薄怒,他抽回手,聲音如落雪:“這草不合我的意,我不要。”
寧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很想讓林星夜收下這盆含羞草,“師兄,哪裡不合你的意?”
這盆含羞草無論是葉子的品相,還是花蕊的新鮮度,都保持得剛剛好。
林星夜光從外貌上,也挑不出這含羞草的毛病。不過他做慣了上位者,最擅長的除了劍法,便是發號施令,至於挑刺更是信手拈來。
他想到寧隋適才心底的孟浪之語,倒是和之前那株不要臉的含羞草一模一樣。
林星夜是個行動派,他不喜歡多費唇舌解釋,直接抬手,碰了一下盆中的含羞草。
照理來說,含羞草其名為含羞,就該將葉子蜷起來,躲避林星夜的手指,然而現在這盆含羞草不止不躲,反而將葉片大大地張開,等到抱住林星夜的手指後,用力捲住,怎麼也不放開。
林星夜臉色更差,只覺物似主人形,寧隋的含羞草就跟他本人一樣不要臉。一個欺辱他,一個糾纏他。
林星夜抬眼看向寧隋:“現在可知道我為何不要這草了?我既然要含羞草,就是切實需要會害羞的草,它這般主動的行徑,我絕瞧不上。”
林星夜白皙的手指上纏繞了一枝新綠,寧隋知道他這師兄不好惹,現下見他明明一副冷酷之色,卻靜靜地任含羞草挨著他,儼然外冷內柔,寧隋心中一片悸動,既莫名地妒忌那草,又被美景給吸引。
可他一聽到林星夜說瞧不上主動的行徑,心就冷了半截,趕緊從朦朧的深淵掙出,正色道:“抱歉,師兄,這草或許因受了靈氣,產生了些變異。師兄不喜歡,我下次換了便是。”
“尚可。”林星夜道。他極為受用寧隋此時的道歉,正要抽回手指時,發現那含羞草無論如何也不放手。
林星夜桃花眼微低,冷冷地看著含羞草,周身劍氣如有實質。若是這草是個人,早都駭得躲遠了,偏偏它只是株草,不只不躲,反而無恥地抱得更緊。
寧隋眼見他們一人一草對峙,覺得這師兄當真可愛,明明是個驍勇善戰的劍修,卻連草也不怕他。
林星夜何等的驕傲,前世他最輝煌時,連討人厭的寧隋都不敢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