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阿房宮賦8(第1/6 頁)
【起義的列烈火終於逼向了荒淫逸樂的統治者,反秦大軍有如摧枯拉朽之勢,而曾經以雷霆之威並六國的秦朝竟又步了六國後塵,不堪一擊。“可憐焦土”這四個字裡,又蘊含了杜牧的多少惋惜、多少感慨?而將這一句與開頭的“六王畢”之句對比,又是何其發人深省?】
飽含感情的言語讓眾人心頭微動。
唐朝。
李白不無可惜道:“刑徒七十萬,起土驪山隈。秦王有掃六合之威,惜無千秋萬世之力啊!”
“‘楚人一炬,可憐焦土。’其論盛衰之理,盡判於此矣。”韓愈當真是為這篇賦傾倒了。
“言阿房之富麗,不為豔羨之心,而盡敷驕橫怨斂之志,民不堪命,順理成章矣,則秦之敗亡、六國之敗亡盡在此,而陳後主、隋煬帝之敗亡又在此,一賦而說盡興衰,杜牧之才大矣。”
即使再讀許多遍,崔郾仍會為杜牧的才華筆力感到驚歎,這樣的洞見,這樣的文才,理當拔為頭籌!
北宋。
蘇軾等人同樣深受震動,他是後學者,知道的到底更多一些:“敷衍阿房之盛而見秦世之亡,實警唐皇懸崖勒馬,殷憂壯心實在令人感嘆。”
他們想到大宋,後人提及大宋,不同樣是可憐亦復可嘆麼?
唉!就沒有王朝能逃得過後人的嘴啊!
史書刀筆,紅口白牙,哪一個又能防住呢?
秦朝。
嬴政凝目負手,這便是後人對大秦的拷問,對他的拷問。
而這拷問,還未結束——
【“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這是杜牧很有見地的表達,我們前面講過,就不再贅述了。
這是本文的觀點性語句,秦世的荒淫逸樂是因為不愛人,因為不愛人所以招致了天下反對。反之,如果能“愛人”的話,又怎麼會有二世而亡的悲劇呢?所以,是秦朝自己葬送了自己。】
是秦朝自己葬送了自己。
冷靜的話響在嬴政和其他人的心上,原來這便是後人的論斷。
嬴政忽然想起昔年七國紛爭的時代,百家爭鳴各談治國之道,齊宣王問政孟子霸道,孟子避而不談,轉論王道,所謂“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安養百姓,天下自有。
可事實是七國征伐,天下交相利,唯國富兵強,方有一戰之力,所以秦依商君,以法圖強,逐鹿天下,遂有中原。
然而兜兜轉轉,“仁義不施”、“秦愛紛奢”,那些斷語又回到了“保民”。嬴政擰眉,他自認和荒淫逸樂沾不上邊,但愛人嬴政不由得重新回想起對民眾的取用。
唐朝。
李世民也覺得這論斷堪稱精警,他道:“天下苦秦久矣,始皇在時,天下動盪已初顯,始皇既歿,二世荒淫,百姓怨聲載道。民困邦危,秦亡確乎是亡於己。”
房玄齡接道:“秦世動盪,始皇早歿,危局已深。陛下且看那前隋,隋文治下地
廣二代,威振八紘,是何等基業?然廣荒淫暴虐,盛理宮室,窮極侈靡,六軍不息,百役繁興,盜屠四起,生民積怨,大好河山、煌煌基業一朝土崩瓦解,比之秦之胡亥,豈非更令人駭然?”
李世民神情一肅:“確是如此。煬帝承文帝餘業,海內殷阜,天下強盛,可比胡亥穩妥多了。可嘆他吼來棄德窮兵,自取顛覆,當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孔穎達深深嘆息:“吉凶由人,祆不妄作。杜牧此文,可為萬世戒。”
【下面杜牧做了一個假設,說如果六國可以做到愛人的話就足以抗擊秦軍,秦人如果能做到愛人的話,同樣可以避免亡國之禍。這是為了和前面的“六王畢”呼應起來,行文至此,六王為何會畢也昭然若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