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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後錢錢再回想起來，有點明白了韓聞逸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再看雪姨，當年覺得又恨又怕的角色，現在看著倒覺得怪可愛的。

雪姨的表情包太搞笑了，她又看了幾遍，在公交車上跟個傻子一樣笑出聲來。然後她給韓聞逸回信。

錢錢沒有錢：&ldo;我已經坐上末班車啦!&rdo;

發完一條訊息，她的手指懸在手機鍵盤上，猶豫。她又想起剛才肖娟追出來鼓勵她說的話。

韓聞逸的洗腦包又開始在她耳邊迴蕩：真誠永遠比逃避有用。真誠永遠比逃避有用。真誠永遠比逃避有用……

&ldo;哥，我有一件事……&rdo;

錢錢打了幾個字，又全部刪掉，重新打。

&ldo;哥，我好像……&rdo;

刪掉。

&ldo;哥……&rdo;

她鎖掉手機螢幕，深呼吸。

&ldo;哥，幫幫我好嗎?&rdo;

好容易打完一句話，她的手指懸在傳送鍵上，半天沒按下去，又朝著刪除鍵挪去。

就在這時候，手機螢幕上跳出了一個來電的畫面。來電人備註名：別人家的金坷垃。

錢錢呆了一秒，連忙按下接聽鍵。

&ldo;……餵?&rdo;

韓聞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ldo;剛才怎麼一直不接電話，也不回我訊息?&rdo;

&ldo;班長說都吃散夥飯了，讓大家別老盯著手機看，我就把手機靜音扔包裡了。&rdo;

韓聞逸猜到了這種可能性：&ldo;好吧。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吃飯不看手機不見得是好事。你怎麼樣，還順利嗎?&rdo;

&ldo;嗯，挺順利的。&rdo;錢錢知道他問的是什麼。&ldo;散夥飯算是圓滿了。&rdo;

&ldo;那就好。&rdo;

兩人短暫地沉默了，電話裡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錢錢又開口了。

&ldo;哥。&rdo;

&ldo;嗯?&rdo;

酒精的餘力燒得錢錢頭腦發熱，她捏著手機，有很多問題想問。

你幹嘛給我打電話?

你幹嘛這麼關心我?

你幹嘛要說我是特殊的?!

你到底想幹嘛想幹嘛想幹嘛!!!

酒精的作用讓她的理智和她的突如其來的情緒天人交戰。她開始後悔自己今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

這麼長時間了，裝傻充愣也好，安守本分也好，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嗎?怎麼就明知不可為的事偏要去為，明知應該為的事情卻偏偏不為!

韓聞逸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錢錢開口，卻聽到電話的那邊呼吸聲好像變得有點急促。

&ldo;你是不是喝酒了?&rdo;韓聞逸皺著眉頭問道，&ldo;還好嗎?&rdo;

&ldo;嗯……&rdo;錢錢深深吸了口氣，情緒逐漸平復了一些。過了片刻，她終於開口，&ldo;哥，我真的很羨慕你。&rdo;

韓聞逸一怔。羨慕他?

&ldo;你從小就什麼都好，家境好，學習好，長得好，脾氣也好。&rdo;她的語氣不知不覺有點發酸，&ldo;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rdo;

韓聞逸眉頭的結越擰越深。

不好。一點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