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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照想起她最開始從江都往京城乘船做夢開始,最開始的夢境是斷斷續續,人臉也都是迷糊不堪的,後來的夢境一個比一個清明、真實。如今這個夢境直接身臨其境也不是不可能。
顧升都長成這幅糟老頭子模樣了,還能重新做了什麼邊境的將軍
那他呢
道長是否還活著?
玉照臉色比外邊兒紛紛揚揚的雪花還要白上三分。
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倒黴透的,都是被顧升害的,害的變成了這樣。虧得她剛才還覺得這個老將軍是個好人。
自己一定就是他口中那個被他擄走害死的故人吧?
怎麼就過了五十年?過了五十年,道長會不會重新娶妻生子了
他會不會早已兒孫滿堂忘了自己?
連日的痛苦折磨,玉照捂著嘴蹲了下去,忽的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人到了絕望的時候,情緒是如何也掩藏不住的,她還顧忌什麼旁的,顧忌變老了的壞人顧升?這般離奇的經歷,說出來誰又能信?
她一邊哭著一邊嗚咽著問陳平:「今年是哪一年?陛下陛下、陛下名諱叫什麼?」
陳平被她忽如其來的大哭嚇了一跳,那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看著嚇人。無緣無故的,怎麼就哭成這樣?
他說了什麼了?
陳平無措的看了一眼他的義父,義父這會兒沒看他,而是深鎖著眉毛看著蹲在地上大哭的女子,嘴角顫抖了幾下,似乎是在忍耐著某種情緒。
他記得義父以前生的俊朗,四十來歲的時候都有許多未婚姑娘想嫁給義父,託旁人來說媒,可義父不知拒絕了多少,這麼些年來,都未曾娶親,孤身一人。
如今
便是連陳平都看出來了,對著這個迷路被自己帶下山的姑娘,義父處處透著奇怪。
陳平尚未來得及說話,倒是顧老將軍先開口,他似乎並不避諱提及皇帝的名號。
「今年是承平六年,當今聖上名諱顯。」
玉照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她無知無覺,追問道:「他多大了?」
陳平見玉照臉色怪異,不明所以:「聖上十二登基。」
玉照怔了許久,她不敢再問,再問下去怕顧升老兒會起疑,又把自己給抓了起來。
顧升這個老兒並沒有發現她就是以前的那位故人。
甚至如今他不像之前那般瘋癲,玉照冷笑著和想恐怕是老了,想壞也有心無力。
顧升又問了一遍玉照,一雙犀利的眼眸在玉照臉上劃過,似乎意有所指,道:「京城裡這裡千里遠,一路行走恐怕不易,如今你可還要去往京城?你真有家人還在京城?」
玉照仍是想也不想,應道:「自然。」
自然。
她想,縱使這個世界是她一個離奇到極點的夢境,縱使那人早已離世,死的只剩一捧黃土,她也要去京城看看。
也要過去見他一面。
顧升老兒的身子在寒風中顯出幾分蒼涼,聽了獨身一人往馬廄裡牽出了一匹棗紅色高大的馬,給了一旁的陳平,對著陳平道:「既然如此你就去替我親自送她,送她往京城去一趟。」
這回別說是玉照了,便是陳平都驚愕起來,無緣無故的他送一個人千里迢迢往京城一趟做什麼?
他想問什麼,嘴裡的話語都在頭髮花白滿面滄桑的義父的注視下,嚥了下去。
不知不覺,那個教導他們林中騎馬飛射的義父已經老成這般模樣,還有幾年活頭?他叫自己幹嘛自己照做便是。
顧升目送陳平給馬兒套上馬車,玉照慢悠悠回頭偷看他一眼,然後迅速跑了過去跳上了馬車。
他面容沉冷,默然的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