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第2/3 頁)
我說了我沒事。”漢克打斷康納,單手搓了把臉,“能幫我去買包煙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康納違心地說,他別過臉迅速起身,不讓漢克注意到他變色的指示燈。
康納離開後,漢克自己從電視櫃下的小抽屜裡摸出半包——他的秘密存貨,康納當然知道,不過他沒多管閒事,也沒搬出那套尼古丁狗屁來煩他,明智之舉。
漢克點燃一支菸,深深吸了一口,菸草的味道很渾濁,但至少不會讓人把晚飯吐出來,也不會讓人淚流滿面。關於煙和酒,漢克有一套簡單可行的理論,想清醒,抽菸,不想清醒,喝酒。
現在他想要清醒,他需要清醒。
等康納再次坐在漢克身旁時,漢克已經完全恢復平靜,連仿生人的掃描系統都分析不出任何異常指數,倒是空氣裡的有害成分超標了不少。
“漢克,”康納把煙遞給對方,“如果你想聊聊的話,我就在這兒。”康納一坐到沙發上,相撲就從地板上探起身,把前爪搭在他膝蓋上,康納把它抱起來,替大狗表態,“還有相撲。”
“行,幹嘛不呢?”漢克哼笑,擼了相撲的腦袋一把,又揉亂了康納的頭髮,也不知道是在說誰,“好狗狗。”
“其實沒什麼可說的,三年前,馬里奧·達蒙駕駛卡車在冰面上打滑,撞翻了我的車,柯爾……柯爾沒能挺過來。”漢克驚訝於自己原來能用這麼客觀的口氣講這件事,他嘴裡叼著的煙只剩一小截,隨著說話在嘴邊上下晃動,“幾個小時前,馬里奧在韋恩路發生車禍,當場死亡。”
康納點點頭:“我看到新聞了,車禍很慘烈。”
“重點在於,芭芭拉對三年前的事情很執著,她、她希望肇事司機能享受到地獄之火焚燒,包括死前和死後。”漢克嘆氣,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煙,“今天她的心願至少實現了一半,馬里奧·達蒙開的那輛車油箱爆炸,不管地獄魔鬼們打算怎麼招待他,他都體驗過深度油炸了。”
“地獄之火……好吧,我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康納眨著眼睛。
“讓我想想,你需要的形容詞是,”漢克嗤笑一聲,“布穀鳥。”
“或者水果蛋糕?”
“那隻能當名詞。”
“香蕉?”
“哈,你的俚語詞彙量增加很快嘛。”
“謝謝,不過我不覺得芭芭拉的想法很瘋狂,事實上,在悲痛時,人類的杏仁體和海馬體會產生高於正常值的交流,喚醒負面記憶,從而引發應激情緒活動。”
“嗯哼。”
“這種反應並不必然會隨著時間而減弱,負面記憶涉及的人和事都有可能觸發相應的顱內活動……比如今晚的新聞。”康納閉上嘴,科學理論大概不是漢克現在想要聽到的,不過對方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似乎在認真思索他剛才的話,最後聳了聳肩,說道:“那看起來我們離婚的理由夠充分。”
漢克把菸屁股按進菸灰缸裡,又點起一根菸,康納特地買了低焦油型,他都三十多年沒抽過這麼淡的煙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漢克。”康納在沙發上尷尬地扭動了幾下,最後抱著相撲屈起一條腿,朝漢克側過身,好能注視著對方的眼睛,“我認為,悲痛是……合理的,它是……”他原本想說,悲痛是愛並未消逝的憑證,但忽然意識到,他作為仿生人卻大談特談人類最細微的感情,不僅可笑,而且自不量力,恐怕只會讓漢克嗤之以鼻吧。
“是什麼?”漢克等了幾秒,忍不住開始做填空題,“灑了的牛奶?”
“……不是。”
“水裡的稻草?”
“什麼?”
“背上的猴子?”
“……好吧。”康納招架不住漢克源源不斷的俚語,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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