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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甘不斷在心中詢問自己:千可以贏麼?然後又自己回答:可以。但即使如此,不安的情緒卻絲毫也沒有減弱。
他總會想起那個男人,那個只需漫不經心地一眼便可讓自己顫抖不已的可怕男人。面對如此危險的存在,只是賭桌上的勝利真的可以將他完全擊倒?阿甘的直覺一向不怎麼樣,但這次,他想:無論是勝還是負……
門與牆壁的隔音效果似乎都不錯,裡面的情形外人根本無從知曉。空氣漸漸變得沉重起來,氣氛壓抑,讓人無法忍受。
最後,他便聞到一陣奇怪的味道。
陰森而潮濕,腐朽而破敗,那味道彷彿一個大錘重重敲打著自己的胸膛。寂靜的迴廊裡,難以形容的不安再次蔓延,阿甘感到自己的身體變得無法控制,大腦裡也一片空白。他覺得害怕,但手卻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
門開了,呈現在眼前的,是地獄。
皇帝爛泥一般攤在腳邊,頭顱不在原位而是擱在桌子正中。地下世界曾經的王者圓睜著眼盯著自己,彷彿正心有不甘地訴說著什麼。
四下裡一片狼藉,地板,牆壁,天花,鮮紅地血液遍佈視野中每一個角落,昔日無論如何也戰勝不了的護衛們現在只是不會說話的屍體,或是分做幾段,凌亂散佈,或是躺靠在牆邊,任由內臟從開了膛的身體裡緩緩滑落而出。詭異的現場,濃厚的血腥味道令人反胃。
阿甘四處搜尋,希望可以找到心中女神的蹤影。可是什麼也沒有,他感到心臟的跳動越發急促,似乎就快破體而出。怎麼辦,怎麼辦,他胡亂想著,胡亂找著,這樣過了很久,又突然鬆了口氣。
千消失了,至少不在這裡,阿甘這麼對自己說。那千就一定還活著的,那位小姐是幸運女神的化身,定然可以平安無事。
房間的一側,沒有上鎖的側門隨風來回晃動,發出駭人的聲響,越過那聲響,黑暗陰沉而廣闊,好像一個進去了就再也爬不出來的無底深淵。
同樣是黑暗,千卻覺得刺眼。
明月被雲彩遮住之後,走廊裡一絲光也沒有,她摸索著向前走,只覺前方彷彿有隻巨獸,再後來,更看到那獸的牙齒所發出的寒光。
千覺得有些恐懼,於是揉了揉眼,等手移開之後,光芒變得旺盛起來。白色逐漸蔓延,越來越寬廣,最後什麼也看不見了。完全的黑暗裡人固然是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完全的光明裡也是一樣麼?千這麼問自己,然後又自己回答:是的,光明和黑暗原本就是一體,不會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這種對立的和諧。
一次又一次地嘗試逃離這無盡的黑暗,或者光明,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了。千默默想,同時小心地朝著目的地移動,後來她終於來到走廊的盡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不大,但遠離喧囂。千掩上門,來到床邊坐下,過了一會兒,又整個人趴下去,將頭埋進枕頭。
不知道那個男人後來怎麼樣,爬起來的時候她想,然後又想,不知道阿甘怎麼樣了。
那兩個人在任何一個方面都是截然不同的,但千總覺他們之間有些微妙的聯絡。那是什麼樣的聯絡呢?她坐在床頭,將腳一點點收起用力抱住,再閉上眼睛。然而一旦陷入沉思,只覺得有更多身影自眼前浮現,那些影子越來越多,終於連最初的兩人也吞沒了。
對了,原來是這樣,面對答案,千隻能苦笑:原來如此,無論是阿甘,還是卡切或者其他人,他們……
他們都是自己以外的人。
她把手伸到枕頭下,摸索著找到了自己的希望‐‐一把小巧精緻的裁紙刀。那刀普通至極,連刃口都不算鋒利,不過,它足以刺穿任何人的咽喉。
千將刀反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