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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誤會……我爹……他是好人……你、你誤會他,你根本沒給他解釋的機會,就、就指說是他……你不公平……唔唔……”所有的話一字字全消逝在男子加重力道的五指下。
他不要聽她說,他已然聽夠!
她當年根本尚未出生,有什麼資格去替誰說話?
“我不公平?我不公平?!這世間公平之事又有幾樁?惠炎陽貪婪狡猾,卻長年穩座武林盟主之位!白起雄背信棄義、奪人家產,為何能壽終正寢?你告訴我,這公不公平?!”嗄聲喊出,他忽而直起上半身,跨跪在她胸腹之間,裹在腰側的白淨巾布隱約滲出血紅,他卻毫無痛覺般,俯看她小臉的眼神兇猛得如同一頭被徹底挑釁、激怒至極處的野獸。
他健壯臂膀伸得直挺挺,筋脈乍現,雙掌合掐住她脆弱的頸項。
很簡單的。
粗糙指尖輕易地找到了她每小段頸節的銜結點,只要再稍稍用力,他輕鬆得猶如船過水無痕一般,便可扭斷她的脖子。
真是太簡單了。
他甚至可以不讓她這麼好死,可以多折磨她片刻,掐緊她的咽喉,阻斷每絲每縷試圖要滑進她胸腔的氣息,要她在他面前瘋狂掙扎、痛苦掙扎,直至最後一刻……
他想象著那雙驕傲的玄玉眸子佈滿驚駭、不再驕傲;想象著傲霜花終究凋零四散,挺直的莖骨在他掌中碎折。他只會痛快,難以言喻的痛快著……
他專注地盯著底下那張臉,每個細微變化都不放過,他看得如此用力,指節繃得節節突起,指尖的力道卻奇異地停頓在要進不進、欲放不放的所在。
女子原泛著健康麥澤的臉蛋此刻脹得通紅如血,她下巴微拾,細緻的眉心淡淡蹙起,柳眉兒勾揚出近乎無奈的兩抹。
他瞧不見她是否驚駭無比,因那雙凜傲的眸子已然閉起,墨睫顫抖抖的。
她鼻翼歙動,紅得泛開薄紫的唇瓣微微張成一個圓,潔白的貝齒和舌尖輕嚅輕抵,似要說些什麼,卻不能成聲,試過幾次依然沒法兒,也就不強求了,乾脆由著人去似的……
她會死。
那是眨眼間的事,她就要死在他手中了。
白霜月有些兒模糊,有些兒不確定,體內僅存的氣息正一點一滴地抽離中,她胸口欲要崩裂,待記起自己該要掙扎時,她雙腿胡蹭幾下便沒了氣力,兩手想要推開那股沉甸甸的壓迫,抬在半途卻頹然滑落,擱在直掐住她的那雙男性臂膀上,她溫暖小手甚至還下意識地輕握了握他的腕。
她不怕死。
她不怕他。
但如此死在他手裡,她心中尚有謎團未解。
方寸發顫泛疼,到底仍有不甘啊……這淡淡的不甘、淡淡的無奈,還攪入了另一種說不上來的淡淡的悵惘……
就在她神魂欲離、鼻息漸淡之際,猛然間,一聲憤怒的暴吼驟響,鎖緊她喉頸的桎梏陡然消失,連原本壓在她腰腹的重量也隨即不見。
她無暇探知發生何事,雙眸瞬時瞠圓,胸脯不由自主地住上挺,鼻與口同時貪婪地、賣力地吸入大量空氣,儘管喉頭疼痛、舌根燒灼,還是一口又一口地拼命呼息吐納。
驀地,氣息走岔,她倒咳出來,小手下意識護著喉部,咳得似要掏心掏肺、把五臟六腑全給吐出一般,紅通通的頰面輕布淚痕。
傅長霄就站在離床榻三大步外。
他中衣底下的身軀猶自繃緊,雙臂和手背上的青筋仍清楚可見,左胸同樣高低起伏、劇烈震盪,甚至較她所受的衝擊更強、更大,那跳動的力道撞得胸骨幾要裂開。
藍底銀輝的眼直勾勾地瞪住蜷曲在榻上、咳得直流淚的姑娘,峻厲臉龐前所未見的慘白,如此的不可置信、驚駭疑懼,像是在千鈞一髮之際,猛地意會到事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