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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六說過以前的事情都翻過去，今後他們兄弟倆就是彼此唯一的親人，要像親兄弟那樣彼此照顧。

但是蘇老六現在食言了。

&ldo;你要過飯麼?&rdo;

蘇老六的雙手塞在羽絨服裡，眯著眼望了望遠處殘餘的積雪，撥出幾團白氣，並沒有回答殷澤的問題，只是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繼而轉過臉來，看著殷澤柔軟的頭髮，溫潤的雙眼，緩緩說道：&ldo;我從殷家鎮出來的時候，爸爸一分錢都沒有給我。&rdo;

蘇老六當年從殷家鎮被趕出來，就是因為殷澤的一句話。

那些在蘇老六心中的傷口，看似掩蓋的完好，但是那血肉模糊的地方從未癒合，一年年死死地捂著，早就生了膿，爛了肉，如今終於揭開了遮擋，暴露在空氣中，嫩生生的紅肉上粘著黃綠的膿汁，散發著腥臭。

沒辦法啊，總要把膿擠出來的。

蘇老六嘴角咧了咧，眯著眼睛又笑了起來：&ldo;我被扔在附近的城市，他們就走了，一分錢都沒有給我&rdo;，蘇老六語氣輕鬆，彷彿在講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ldo;你知道，我要了多久的飯麼?&rdo;

殷澤心中冰涼，眼前浮現出五年前的事情。

&ldo;你是爸爸的驕傲，我是把你毀了的混蛋&rdo;，蘇老六淡淡地笑著，輕輕說道：&ldo;我後來才明白，那個時候，爸爸大概是想讓我死呢。&rdo;

五年前，舉目無親的蘇老六，在真正的社會裡，沒有任何生存技能，餓的時候撿過垃圾吃，跪在地上伸手討過錢，自尊早已落到塵埃裡去。

&ldo;我不恨你了，阿澤&rdo;，蘇老六望著自己的弟弟，嘆了口氣。

望著殷澤，就彷彿看見二十歲時，向著陌生人搖尾乞憐的自己，還有來自親生父親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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