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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錚霆與婚前並無兩樣。
他好像完全不用陪伴自己的新婚妻子,清晨早起,陪梁雯吃完早餐後便出發去公司,午休時間他一般不會回來,但總是打電話給管家,無非便是問梁雯午餐吃了些什麼,吃了多少,晚上他到點下班,處理不完的檔案直接帶回來。
梁雯和程錚霆就這樣奇怪又和諧地生活在一起。
只是梁雯逐漸變得寡言沉默。
無論程錚霆如何煞費苦心地搜羅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回來,她毫無興趣,甚至不會拆看一眼,連著包裝盒直接堆在桌子上,如果不是家裡的傭人們勤於打掃,早已積攢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了。
至於那些時興的服裝和珠寶。
她以前就不喜歡,現在更是不會轉性。
如今已進深秋。
梁雯就如枝頭的黃色枯葉。
懸著最後一口氣搖搖欲墜,內裡早已乾癟。
程錚霆也從起初的不甘心逐漸釋懷,他明白梁雯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這裡,但無論如何,他都確實將梁雯留在身邊了,哪怕她不說話,不笑不鬧,他都覺得已然滿足了,甚至有種逆天違命的成就感。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
平靜又安寧,每日沒什麼不同。
這天程錚霆難得不去公司。
但早已形成的生物鐘讓他七點左右便醒了過來,習慣性地向身旁伸直手臂,卻發現床鋪上空無一人,程錚霆有些疑惑,揉了揉眼睛,微抬起肩頸,朝房間四周望去,便看到了端坐在書桌前的梁雯。
她正專心致志地寫著些什麼。
程錚霆故意沒有出聲。
不一會兒,開合抽屜的聲音響起。
程錚霆透過方位大致判斷出來自另一側的床頭櫃那邊。
梁雯儘量放輕所有動作,重新躺回了床上。
她明顯是有事在瞞著程錚霆。
所以在早餐時間,待梁雯下樓後,程錚霆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他知道私自翻別人的東西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但心中就是有一個聲音在暗暗鼓動著他,好像梁雯盡力隱瞞的事情,關係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抽屜內就那點空間。
程錚霆幾乎沒怎麼費力便找到了。
一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信件被藏在厚實的精裝書下。
他全部拿了出來,純白的信封上沒有貼郵票,也沒有寫任何的收信人資訊,想來應該都是還沒有寄出去的,程錚霆直接拆開了最上面的一封,裡面只有薄薄一頁紙,展開後是滿篇都是梁雯的字跡。
親愛的昂德:
又到了我不太喜歡的秋天。
南城潮濕,現下正處於微熱與陰冷並存的尷尬中。
窗外那棵樹上的葉子快掉光了。
我數了數,大約還剩五十片。
十分想念我們在普羅旺斯的日子,那邊的氣候總是更緩和些,屋子前後的樹根深莖高,葉片常綠,很少會落,你還同我講過為何更願意種花,培土澆水的過程中我們是在養育生命,而清掃落葉卻是在做一場死亡的禱告。
你說你不喜歡任何有關別離、死亡的東西。
我也深感贊同,且越發覺得人生如葉。
並不掛於樹梢上的皆鮮活。
有的早已被與母體切斷養分,葉脈微縮,葉片脫水枯黃,卻因為種種原因仍然頑固地沒有回歸大地,在蕭瑟秋風中如殘缺的標本,逐漸被風乾,醜陋又礙眼,人也是一樣,我困於高樓,尋不到出路,內心乾涸。
我難過,卻滴落不出眼淚。
一封信的篇幅並不長。
程錚霆很快便看完了。
他彷彿魔怔了,一封封地繼續往下拆。
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