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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一竅不通者,瞬時就能發覺。
而語言就是如此神奇的東西,一旦形成,就是割捨不掉的契。
梁雯並沒有正面回應蓋裡森的疑問。
片場的電路即將整修好。
妝造組在群內通知第一場戲的演員們去化妝,大家陸陸續續離開,喧鬧之後的沉靜更顯得室內蕭索,梁雯也起身,找了藉口出去。
時光能磨平稜角,也能溫吞脾性。
她可能沒法再那麼有勇氣了。
玄關處的綠植被帶起的風衝散,東倒西歪地晃。
梁雯剛拉開門,就看到派屈克站在外面。
「是要找昂德嗎,他在裡面……」她好意提醒,側開身讓出路。
但派屈克並沒有動,反而面露猶豫,可能是經過一番斟酌,他即使叫住了打算離開的梁雯,「現在有空嗎,我們談談吧。」
梁雯停住腳步,雖然不解,但還是點頭答應。
大廳那邊人來人往,他們就沿著廊道走到盡頭,在自助售賣機前停了下來,派屈克掏出硬幣來,雖然梁雯提前婉拒,但等出貨口的擋板被翻起,他還是拿出了兩瓶巴黎水,瓶身上遇熱就掛起了水珠。
梁雯接過來,沁了滿手的冰涼。
派屈克擰開瓶蓋,壓縮排去的氣體爭先恐後地從狹窄的瓶口湧出,發出了銳利的聲響,他盯著滿瓶的氣泡,說道:「其實我很好奇你當初的事情,但昂德反覆交代,不准我問你,我可以不追問,但是。」
他做了一個停頓,像是下了很大一番決心,轉向梁雯,目光幽深,「但是你知不知道,昂德找了你整整三年。」
巴黎水中的氣泡一個接一個地無聲爆裂開。
梁雯錯愕,還在大腦中處理這句話中蘊含的巨大資訊量。
派屈克概述簡潔,但所言的現實則漫長且煎熬。
梁雯當時是倉促回國的。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令她措手不及。
前一晚,她還在給昂德上課,因為不知道這件事究竟要處理多久,所以他認為有必要提前告知昂德一聲。
「我不著急,等你回來了再過來給我上課。」
昂德說得漫不經心,但第一時間否決了找其他老師代課的建議。
他只認準梁雯。
梁雯沒心思跟他開玩笑,還是擔心課程進度。
「所以啊,你回來之後最好每天都過來給我上課。」昂德笑著說道。
臨走時,昂德問她,「那你究竟什麼時候回來?」
梁雯不敢輕易許諾,仔細思索後,才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會儘快的。」
這一儘快,就是三年。
梁雯三年間沒有一天好生活,昂德也過得並不舒心。
派屈克同她描述起那段日子時,仍然心有餘悸,「我從來沒看過昂德能那樣瘋。」
梁雯離開的第一天,昂德一切照舊。
他每天吃什麼玩什麼遇到什麼,都隨手拍照片發給梁雯。
話癆得要命,事無巨細,梁雯起初還會回復,後來就變成了已讀。
梁雯離開的兩周後,昂德明顯有些焦躁,開始頻繁地詢問歸,可是所有發出去的訊息全部石沉大海,甚至連已讀都接連很久沒出現了。這時距離梁雯離開已經一個月有餘了,撥去電話,只有冰冷的電子提示音。
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昂德徹底坐不住,他疑心梁雯可能出事了。
他輾轉一圈,梁雯身邊所有的同學、朋友他都問了一個遍,但沒一個人知道梁雯回國的具體緣由,也沒有人能同她聯絡上,就連那個中文輔導機構,甚至包括學校的院系和校長辦公室,他也不知道跑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