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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捂住嘴的閔安在花翠手下拼命掙扎,她的眼前看不到閃亮的天、漆黑的夜、珠子般的雨串,只能感覺到從地底滲透過來的冷氣。又一道閃電撕過夜幕,雨水從屋簷瓦頭沖刷下來,砸在她的臉上。這一切與十一年前的夜景完全重合,那一晚有很多人在踢她和哥哥,哥哥的血大片灑在她的臉上和手上,就連雨水都衝不走那些刺眼的紅色。
花翠看著閔安的神智慢慢陷入瘋迷中,暗暗叫苦。她使出大力按住閔安一刻,累得氣喘吁吁。閔安雙腿不斷掙扎,與花翠鬥了一會蠻力,一個閃電再劈下來,驚得閔安怪叫一聲,趁著花翠分神一下,她掀開花翠的身子,像是彈起的兔子般,一陣風地跑遠了。
花翠想喊又不敢喊,順了順氣,再追了過去。
偏院裡的非衣合上講解花草的醫書,用冷水淨了面,回身打算揮袖扇熄燈燭就寢。一道冷風橫吹過來,撞開了窗子,送進一陣奇怪的聲音。非衣用手遮擋風向,看見了外面有一道模糊的白衣影子連奔帶跑閃躍過矮院門,徑直撲向他這裡。那團影子跑得太快,挾著冷風夜雨,頂著一頭慘白的閃電,在光亮下露出一張黑炭白灰粉飾的臉,看起來既恐怖又眼熟。
非衣哪有時間去細細思量來的是誰,又是誰長了這麼個鬼樣子。所謂以不變應萬變說的大概就是他這種人,突見奇異之事,他倒是極為鎮定地運氣震動衣袖,雙手一推,用氣流砰砰關上了窗子。外面那道白影突遭變故,沒有反應過來,徑直撞上了窗臺,再砰咚一聲掉在了屋角邊。
非衣走過去加固窗栓和門栓,脫下外袍安然入睡。牛皮紙糊住的窗臺上,伸出兩隻瘦骨嶙峋的爪子,映著閃電光亮在不斷刨著木窗欞,還伴隨著一道細密的呼聲:“妹妹快跑,妹妹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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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角半掉著的閔安迷亂地喊了一刻,開始砰砰地敲窗:“放我進來!放我進來!”
非衣被吵醒,走到窗邊問:“你又想幹什麼?”聽了那麼久,他自然知道外面是誰的聲音。
閔安敲著窗:“放我進來!我很怕!”
非衣默然一下,應道:“放你進來,就要換成我害怕了。”
閔安低低地說:“求求你,我真的很怕……”
非衣開了窗,閔安捏著白衫子衣角爬進窗來。她雖是女鬼裝扮,中衣和長褲倒是男兒裝,還穿著束胸甲衣,在非衣面前自然還是平常的樣子。
非衣拈起一張溼手巾朝閔安臉上丟了過去,說道:“擦淨了臉再說話。”
閔安走到水盆邊洗乾淨了臉,露出本來的樣子,將俊秀清麗的少年郎又送到非衣眼前。閔安摸了摸披散下來的頭髮,將頭髮捋到耳後,看到非衣打量著自己,禁不住紅了紅臉,低頭說:“今晚,我們擠著睡一宿好麼?”
非衣問:“為什麼?”
閔安期期艾艾地回答:“外面打雷,我很怕啊……”
“你不是女鬼麼,應當是人怕你才對。”
“可是女鬼也怕遭雷劈啊……”
非衣不願意再多費口舌與閔安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他知道通常再說下去,就會被閔安繞進話裡。他撣了撣袖角,走到土炕前睡下,呼吸清淺,且許久不翻動身子,足見嚴苛的教養。
閔安坐在炕腳抱著肩膀縮成一團,抖抖索索了一刻,他見窗外不斷劃過亮慘慘的閃亮,忍不住將頭扎進雙肩裡,低聲說著:“妹妹不怕,妹妹不怕,哥哥在這裡。”小聲啜泣了一會兒,倦意襲上心頭,他抹乾眼淚,抓起炕上的一塊軟布枕頭,輕手輕腳走到非衣廂房裡的衣櫃前,拉開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