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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此子甚得他心,憑趙英容那蠢婦做的醃臢事,他早該開祠堂請家法了。
虞蔚蘭絲毫不知先前家中的糾紛,他躬身一拜到底:「父親。」
即使在父母面前,他也沒在禮數上有絲毫怠慢。
虞振惟先考較了他的學問,虞蔚蘭一一答過,得到父親滿意的點頭:「不錯,今年鄉試可下場一試。」
虞蔚蘭微微頷首,他亦正有此意。
不料虞振惟話頭一轉:「你姐姐嫁入宮中時正逢你例考,錯過了婚宴,這次萬壽宴上,也當前去給你姐姐姐夫見個禮。」
「姐姐?」虞蔚蘭不解道:「母親來信,說姐姐嫁去了雲南道。我怎麼在萬壽節上拜謁她與姐夫?」
「唉!你……」虞振惟見恨鐵不成鋼地提醒道:「是你的長姐!嫁給了二殿下!」
虞蔚蘭垂眸不語。
知曉這個嫡子從不會忤逆他的意思,虞振惟也懶得再三提點:「到時候宴會上你隨我去見一面二殿下和皇子妃,待罷宴了你再單獨去一趟。」
「你長姐是我們虞家的貴人,往後多家走動,不可怠慢。」
他也想明白了,大女兒既然嫁進了皇家,他就應事之以皇子妃禮,而不是再當成女兒。
虞芝蘭做下了荒唐事,他就把她嫁去了雲南道,多少能平息長女的怒氣,修補些情分。
虞蔚蘭並不知道父親心中的計較,心中有些不自在。那位當了皇子妃的長姐他並未見過幾次,而與他一胎出生、極為親暱的二姐,似乎被闔家遺忘了一般。
可是到底父命難違,他還是在父親的注視下,點頭稱了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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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來喝藥。」淺綠色裙裾的少女端著一碗濃褐色藥汁,緩緩走向床邊。
臥在竹篾床上的中年男子欲起身,卻因脫力而不得其法,一個不慎就要掉下床去。
「爹小心——」那少女見狀,匆匆放下藥碗,趨至床邊扶起父親半邊身體。
那中年男子臉上濃濃病氣縈繞,望著女兒眼底的青黑,催促道:「又雨……為父自己喝藥,你且去休息些。」
林又雨緩緩搖頭:「看了您喝藥我才能安心。」
父親夜間突生急病,她請了郎中看後說是積勞成疾落下的病根發作,得在床上將養數月。
「明日萬壽宴,我代您寫個摺子告疾如何?我也留在家中侍疾。」林又雨問道。
林昌正喝著苦藥汁,聞言猛地一陣嗆咳。
少女趕忙順了順父親的背:「可是有何不妥?」
「此事……萬萬不可。」林昌語帶嘆息。
若是他是旁的什麼官也就罷了,聖上不會計較這等小事,同僚更不會注意一個區區從四品官。
可是他坐的偏偏是御史臺,乾的是天底下最燎人的監察活計。
林昌闔上雙目,眼前浮現那些被他彈劾過的人會如何疾風驟雨地報復。
「目無君上」「衝撞聖壽」「包藏禍心」一頂頂帽子扣下來,他這個官位還能坐穩麼?若是丟了官,那些權貴的報復他又能遭得住多少?
「不如……又雨,你替我去。」他斟酌再三,恐怕只有此計可解。
林又雨秀麗的眉毛蹙起:「女兒怎能放心爹病著一個人在家?」
林昌嘆息道:「我這點病不算什麼,你若實在不放心僱個閒漢僕婦來看著為父,好讓你放心些。」
「若是你不去,任由那些人發揮,才是真正的禍患臨頭!」
第28章 暗湧
在眾人的各懷心思中,萬壽節終於如約而至。
卯時一刻,六宮都亮起了燭燈。天光未明,這天底下最尊貴之所在早已蒙著夜色開始一日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