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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蔚蘭嘴唇動了動,沒有反駁。
他自然看出來了。這幾日的夢中,都是陛下有朝一日聖旨一下,林又雨被迫入宮的畫面。
否則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求父親定下名分。
虞振惟氣怒交加,看著兒子一臉倔強不肯低頭,眼中滿是堅定,哪裡不會知道,自己再怎麼勸也是枉然。
這小子正是倔勁上頭的時候。
他語氣微緩,問道:「你問過你母親的意思了嗎?」
虞蔚蘭嗓子澀了澀:「不曾。」
母親一心為他求一門顯貴的親事,林又雨的父親不過四品臺官,恐入不了她的眼。
「沒有你母親同意,你跟為父說什麼呢?等她點頭了再來找我商量。」虞振惟叫來小廝送他出門:「時候也不早了,你去國子監吧。切記,讀書切忌分神,不可被兒女情長迷了心智。」
小廝賠著笑看著虞蔚蘭,他迷迷糊糊地被扶起身,出了門。
來時視死如歸,去時被父親抽了記軟刀子,虞蔚蘭迷茫不已。
他自然看出來,父親在搪塞他,勸他知難而退。惟其如此,虞蔚蘭更加堅定了決心。
是先找母親,先找林小姐,還是……?
直到馬車上了去國子監的路,虞蔚蘭一直沉默不語。
身邊的書童湊上來:「少爺,可是有什麼不舒服麼?」
虞蔚蘭搖了搖頭,他思慕林小姐之事關乎她閨中清譽,不能亂說。
「眼前有一事,難如登天。」他嘆了口氣:「我想去做,卻不知從何處著手。」
書童撓了撓頭,卻沒有多問:「少爺也做不了麼?不如去問問老爺罷。」他家老爺可是從二品大員。
虞蔚蘭搖了搖頭。
「老爺也做不了?那……去求求皇子妃殿下?」書童遲疑道。
虞蔚蘭剛想一口否決,卻驀然滯住了。
長姐……
他與長姐並無交情,這時卻拿著燙手山芋為難她,屬實不該。可是……等他終有一日說服爹孃,指不定林姑娘早就被送上龍床。
侯門深似海,何況宮門。聖旨一到,今後連見上林小姐一面都是痴心妄想。
忽然,他憶起來,長姐曾經在宮宴上,當眾敬了林小姐一杯,想來是極欣賞她的。
萬一呢,萬一她也不願見林小姐去那見不得人的地方?
虞蔚蘭的手突然攥緊衣角,寶藍錦袍上一片褶皺。
「調頭!我有一事尚未與母親交代。」他掀開簾子,對車夫道。
成與不成,總要試過一遍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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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昌病沒好全,正愁沒法上早朝,就等來了御筆硃批的三日休沐。
休沐一過,他精神奕奕地去了臺諫報導。回來時卻神情委頓,連垂著的袖袍都透露著一股愁雲慘澹的意味。
林又雨正做著針黹,燭火把她嬌美的臉龐襯得更加明艷動人。
「唉。」看著眼前的一幕,林昌無聲地嘆了口氣。
宮宴上的事,同僚好心,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登時好似晴天一個霹靂,林昌病體初愈,聽了差點沒緩過來。
誰能料到,美貌也成了禍根。
他與夫人含辛茹苦養大的嬌女,說不得哪一天就要去那見不得人的去處。
林又雨忽而抬頭,見是父親愣愣杵在門框邊,神情中含有淡淡悲慼之意。
「您都知道了。」她停下手中的活計,說道。
林昌鼻子一酸——女兒分明什麼都知道,這三日卻裝得像沒事人,什麼都不肯說,只一心照顧他到病癒。
「又雨可曾怪為父不能護住你,才什麼也不說?」他啞著嗓子問道。
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