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是季清萍(第1/2 頁)
幷州,周陵縣,衙門二堂。
一名瘦弱的漢子佝僂著腰走到主簿的桌前,手中攥著一節竹片,眼中還閃爍著淚花。
“大人,我來替家中阿麼銷籍證。”言罷,那漢子將竹片遞了過去。
主簿漫不經心的接過,瞧了眼竹片上所記,突然坐直了身:“季清萍,算算年紀,應是四十四歲。”
“正是。”那漢子頷首道,家中貧苦,他阿麼病了許久都不曾湊足買藥材的銀錢,終是在昨日撒手人寰。
主簿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這人還是個哥兒,雖說年紀上差了兩歲,但也不礙什麼事,在這窮苦之地蹉跎,顯老一些再正常不過,正合適頂替高宴清。
“籍證就先放這兒吧,戶籍簿箱鎖的鑰匙沒在跟前,我之後除了這名就是。”主簿起了心思,應付著道了一句。
那漢子不敢置喙,連連點頭退出了屋門。
隔了片刻功夫,主簿才起身帶著那節竹片去了三堂內,去稟明縣令這事。
縣令拿過主簿手中的籍證瞧了又瞧,不禁撫掌叫好,他將竹片交還給了主簿,走至羅漢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水,淺咂一口道:“你將這籍證給那人送去,帶上附有高宴清的戶籍簿,得了咱們該拿的銀錢後,當面勾去高宴清的名字。”
主簿道了句明白,匆匆出了堂內,特意換了身衣裳才離開了衙門,他記得那人上次臨走時交代的話,尋至郊外的一處破廟中,找到了其中唯一一名衣不蔽體的孩童前去傳信。
字條言明,明日巳時初,於木香居二樓廂房凝碧軒相見,託付之事已成。
而當翌日去往木香居時,廂房中的來人卻並非前幾月所見,竟是一副生面孔。
“可是周陵縣主簿?我家老爺人已不在幷州,特地留我在此恭候您的訊息。”
主簿鬆了口氣,他還以為這事兒敗露了出去,若是傳到州府通判的耳中,他和縣令怕是都逃脫不了被問責。
“萬兩白銀已經備好,只要事成,這便都是您和縣令的。”那人將身後的箱子開啟一道縫隙,白燦燦的銀光不禁讓人心中泛喜。
主簿嘴邊止不住的往上揚去,眯眼在圓桌前坐下,將手中季清萍的籍證交到了對面人的手中:“此人名為季清萍,生前住在白雲村,年紀四十有四,是個哥兒,與高宴清只相差了兩年,是再合適不過的一個身份。”
那人接過籍證,細看了一番上面所記之字,與主簿口中所言倒是沒有出入。
“那高宴清的籍證……”
主簿從懷中取出一本籍簿,言道:“大人讓我帶了戶籍簿來,我自然會當面劃名,至於籍證銷燬便可。”
喊來堂倌取來筆墨,那人親眼見著主簿找到高宴清之名,執筆抹去了那一欄。
將季清萍的籍證收好,那人拱手而別,至於萬兩白銀如何分取,就不關他什麼事兒了。
馬車停在半坡村往南百米處,那人步行尋到高宴清所居的土房處,輕輕叩響院門。
高宴清聞聲出來,看向院門前站著的人一陣恍惚,他往前走了幾步,才確認了來人:“丁山?”
“噯,公子這些年受苦了。”丁山不禁紅了眼,身為高家府上內院中的管事,他和高宴清甚為熟悉,這次來接高宴清,便是他為高府辦的最後一件事,此後他就要歸鄉閒居,當然,高府不會虧待了他,每月的月俸自會差人送去。
土屋中沒什麼好收拾的東西,高宴清只帶了一個小包袱,隨丁山連夜趕路去往隴州,現在高宴清的精神面貌屬實不佳,隴州與兆州相鄰,以高舒陽之意,是想讓他在此地休養三月,待過年之時,再前去四方鎮,與徐言其一家團圓。
“我不是高宴清,我是季清萍,我是季清萍!”高宴清聽著丁山的話,口中唸唸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