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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才知道,受洋派思想教育的他剛開始是抱持著抗拒的態度來面對這樁舊式婚約;但從她踏進喬家,卻沒見丈夫對她皺過眉頭,更別說是大呼小叫。
趙靖心最感佩丈夫的,莫過於此。為此,她全心全意地愛他,但她的溫柔卻不能彌補她的缺憾。
她苦惱地軟口氣。愛是怎麼樣的東西,或者她從來就沒懂過。她一直以為,上輩子她定是積了德,才會讓她得到他;因為他的體貼、他的關懷,都是別的女人無能侵犯的。
而現在,隨著白葦柔過去的揭穿,一切都不一樣了。趙靖心握著方才被拒絕的手,一種從未有過的忿怒意識翻騰地湧上心頭。
枉費她這麼信任那女人!趙靖心轉過身,仍一貫溫柔她笑著。她不會再讓那女人靠近喬釋謙一步,那樣難堪的過去,她不會讓喬釋謙沾上任何一點的。
對,她要保護喬釋謙。
“葦柔!”
趙正清喘息著奔進來,倚在門邊,兩眼慌亂又不安。
她抬起頭,勉強應了一聲,而後垂頭沉默地打包自己的東西。
“我……我才進門,便聽到張媽說……她說……”趙正清語氣有些結巴,口氣震驚又質疑。“葦柔……”他吶吶地又喊了一聲,卻不知該如何接下去。“那些事……是真的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她沒有回答,也始終不曾再抬頭,趙正清無從得知她的表情。
“葦柔,那不是真的,是不是?你為甚麼不替自己說點甚麼?”趙正清抓住她問。“你說呀,哪怕是一句話我也信。那個倪振佳本來就不是甚麼好東西,我自然是信你的。”
“我走了,趙少爺。”
不否認,那就是預設了?趙正清重挫似的呆站在原地。
“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那麼美好純潔的一張臉,背後怎麼會有這樣的過去?“葦柔,其的是那樣嗎?”
白葦柔腳步沒停,過去幾個月辛苦建立起來的平靜全被搗毀了。沒人想過她的感覺,她難道不是最該哭的那個人嗎?也罷,經過這一切,身後這個男人也可以清醒了。
正月新年。
月上柳梢頭,小屋子裡白葦柔打散了一頭長髮,仰首凝望著那彎單薄的月牙兒。
在這除夕夜,除了留守的、返鄉的,所有的下人都聚到主屋守歲去了。
只有她,早在張媽的事先警告下,假託了身子不適,躲在無聲的小屋裡。
但這樣的藉口卻引起喬釋謙的關心。在歡喜熱鬧的新年裡,他不知道為何悵然若失。
走來探她,卻也只是站在門外,避至暗處不敢出聲。
從她搬離主屋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他不曾再見過她一面,而今,他卻不知該找甚麼理由見她。手裡的燈籠微微打顫著,彷佛就像他的心,但卻無關寒冷。
他終於輕聲叩窗,推門而進。
乍見他時,白葦柔一怔,隨即想起自己儀容末整。還以為今天是不可能有人到這兒來的,沒想到……她慌亂地將一頭亂髮朝後撥去,臉頰漲紅,神色尷尬莫名。
“你……怎會到這兒來?”
“他們說你不舒服,我過來看看。”抖落衣上的雪,他收傘進屋。烘爐裡的火光暖暖地撲面而來,他凝視著她,非但不覺得她失禮,反而那天井上的雪映著火花,襯得她黑黝黝的髮絲在夜裡更灼亮。
“你好嗎?”
她輕輕應了聲,就沒下文。
“怎麼不到主屋跟著大夥兒一起慶祝?我還記得中秋夜你玩得很開心。”
提到中秋,她更惻然了。顯然那歡樂對她而言,似乎已很遙遠了。才兩天不是嗎?她搬出主屋才兩天,有關她過去的那段流言卻隨著張媽的有意無意傳遍了喬家;除了喬貴和蔣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