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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街上的阿黃說,那些人一路走來,白骨堆了一路唉。&rdo;
&ldo;唉。&rdo;
陸閃不知怎的,倏然想起自己那夜在荒郊野嶺之中醒過來,看見那些身體被漸漸銷蝕至慘白陰森的白骨的場景。
那些嚇人的白骨,原來竟是這些丫鬟口中的被人吃掉的可憐人兒。
又想起今天被流民攔住打劫的事情,陸閃無奈地嘆氣。天時不好,百姓遭難啊。
用過晚飯,陸真被奶孃帶著哄去睡了。
陸閃抱著陸真走了大半天,又發生了許多事情,身心俱疲,也老早就躺了準備歇下。
夜晚。
寒風呼嘯,草木瑟瑟。
黑暗中,一雙黑黝黝的大眼望著陸閃房間的方向,看著橘黃燈火漸暗,暗中窺伺了許久。
……
陸閃覺得,自己只不過剛剛躺下入睡不到一個時辰,居然就被不曾斷絕的腳步聲、嬉鬧聲吵醒了。
他有些惱怒卻又奇怪,宅子裡頭的丫鬟平日都安安分分,守規矩,不曾似現在一般,肆意歡鬧,今日這是怎麼了?
陸閃不情不願地睜開眼,坐起身,卻非常敏銳地發覺: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室內雖是沒有燭火光亮,透著外邊的星光,陸閃能瞧見,這屋子四處都燒得焦黑,在黑洞洞的夜裡,看上去是一片烏黑焦爛。
床上的繁雜美麗的雕鏤花紋被燒得模糊一塊,一邊一個大洞。床前的紗幔早已經被完全燒毀,茶水桌在床前,也是黑乎乎的一大張,似乎輕輕一碰,就會酥脆掉渣倒地。
陸閃的頭皮一陣陣麻,腦殼兒疼。
他心裡一噔:自己又在何處奇怪的地方醒過來?
聽著那聲音越來越近,陸閃還在床上猶豫著,是躲起來,還是躺回去繼續睡一覺,再睜開眼便什麼事兒都沒了。
好像有一群女子在外頭歡鬧。
&ldo;翠柳,走快些走快些,慢了崔老爺可饒不了你呵。&rdo;
&ldo;今兒個蔓蔓可得好生伺候崔老爺啊……&rdo;
&ldo;淨胡說八道,不是說好了只唱曲兒嗎?&rdo;
&ldo;呵你怎的傻,讓崔老爺看上了可是你八輩子的福分呢。&rdo;
一群人嬉笑打趣著走過,陸閃思索了好一陣。
這盤龍一大片地兒他是相當熟悉的,家大業大的富人他認得不少,官吏也識得不少,平日裡爹爹也會說起這些富家人,也從玩得開的朋友那兒聽了不少,卻是沒有聽過這片地有個崔姓的大老爺。
他看這慘不忍睹的燒焦的黑灰房屋,再想著那&ldo;崔老爺&rdo;,腦子裡陡然蹦出一個古老的故事。
這個故事還是外祖父還在人世之時與他說的,大概是在四十多年前,盤龍有個人進了京做了大官,然而,沒有衣錦還鄉、光宗耀祖的結局,這人被貶官流放。
原本應該在鳥不拉屎的窮山僻嶺荒涼悽慘地度過一生,不想,原來這崔京官貪了不少金銀,也拿捏了不少同僚的把柄。
他在流亡途中經某些同僚的暗中幫忙,逃回了盤龍,盤龍也算是大山小城了,拿了不少錢財堵了官府的嘴,眾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崔京官安定下來後,在山裡蓋了又大又漂亮的宅子。
這人的故事能流傳那麼久,是因為他貪婪,好色,殘暴,時不時有人見著成群的艷麗姑娘進了那宅子,卻是隻進不出,年下來,竟是有不少姑娘進了崔京官的宅子。
有人好奇,偷偷去那處兒看了,冷冷清清,三兩個下人,卻找不到什麼怪異之處。這些怪聞自然成了山民們茶餘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