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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少陵到底是東道,問候了下週家鄉下老宅無妨罷?
周軫替父親答,鄉下那頭有本家看顧,院子東樓倒沒什麼,幾處院牆聽說刮傷不少,大礙無妨。
倪家鄉下也有房子,父母去了這些年,倪少陵早就發狠要動土重修,以及兄長,「我也想跟嘉勉商量商量,一道遷回鄉下去罷。」
嘉勭還全蒙在鼓裡,聽聞父親這一句,連忙打岔,「您好好請客的人,怎麼囉嗦起家務事來了?」
周叔元或許還沒全領悟,但周軫腦子的一根弦震了震,他匯倪少陵一眼,對方冷漠避開了。
「人上年紀了,到底是要迷信這些的。你伯伯那頭就一個嘉勉了,家族裡,你要替嘉勉撐起來,在內是哥哥,在外是舅兄。」
嘉勭只是冷落人情世故,他並非不懂,猛然聽父親如此,他悄聲睇一眼二子,想必是有什麼風聲了。這明顯不是在說嘉勭,而是敲打某人,舅兄二字耐人尋味。
寒暄到此為止,倪少陵請周家父子入席。說原該在家裡請的,美賢身體這向有點不適宜,就我們爺四個罷,不帶她們女人家了。
兩廂入席,周叔元淨手的空檔間接倪少陵的話,「上回在桐城老店,碰上老二和一個小姑娘說話,我當是誰呢,是嘉勉呀。」
周叔元說,麼兒姑娘主動過來跟他打招呼,落落大方,冷靜詼諧,打趣叔叔也擠兌了他這個老頭子,「我當時就說呢,通身的倪家作派,竟得了她叔子真傳,倒不像侄女,更像嫡嫡親親的閨女了。」
「我們家那位就一直遺憾呢,沒生個閨女來貼心,還是你們倪家熱鬧。」
說罷,周叔元扔了手裡的消毒毛巾。
聰明人會晤,大家都揀自己想說的說,一時間,倪少陵撇清的話題,又給周家拉回來了,周叔元四兩撥千斤的滲透了些什麼,聰明人自行領悟,「我還聽老二說,嘉勉在她母親那頭過得並不好,你們這才接回頭的?」
周軫聞言心生不好,「爸……」老二很少能這麼低頭地認真喊人的。狐狸總歸是狐狸,哪怕他老了,手段都不會生疏。周軫關於嘉勉半個字都未曾和老頭說過,現下老頭丟擲這麼一句,明顯是有備而來,周軫想提醒父親什麼,被周叔元一個冷眼喝回頭。
「怪可憐見的。有些孩子天生沒有父母緣。」
「回來也好,要我說,當初就不該跟那個媽走,我想她爸爸原先也該這麼想的。平白生出後來那些個事端來,磋磨了孩子不說,到底傷情分呀。哎,一筆勾銷,一筆勾銷!」
好一個一筆勾銷。實該是他周叔元說得出的話。
商人最懂進退,今天要不是倪少陵上來就擺那文人割席的架子,周叔元還未必能進這一大步,你口口聲聲兄長、家族,然而呢,做的事情並不體面啊。
當初一步名正言順的棋下壞了,現在懊悔呢?
當初就該拿出託孤的志氣來,否則永遠是兩家人。
當然,現在周家有求於他,周叔元斷然不會把話說那麼絕,不過是踩了踩倪少陵的痛處罷了,讓他捂著這痛處,更加想方設法地彌補這一步錯棋。畢竟,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兄長當初犧牲了那麼多,讓弟弟出國深造,自己一輩子窩在桐城沒出頭,臨了捨身成仁地去了,就一個女兒,他們都沒護好。
唏噓啊,笑話呀。
你把個孩子天天跟瘋子擱一塊,孩子能好才怪。這麼個簡單的道理,倪少陵夫婦枉費讀了那麼多年書了。
……
酒過三巡,席上要到收梢。
周軫再一次起身敬倪少陵的酒,杯身矮一截碰到後者的,倪少陵突然發話,大連那頭,我可以幫老二跑一趟,這一趟成不成,看老二的造化。
「至於其他,別想,嘉勉不是個玲瓏多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