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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五點鐘，保潔阿姨嘴裡念念有詞地把那根她前段時間新領來的質量好點兒的掃把從門把手上拿了下來。

一開門，裡面直直倒出一個人來。

面色慘白地，毫無血色的一個小姑娘。

阿姨都嚇傻了，趕緊伸出手扶著，&ldo;哎，姑娘&rdo;

姑娘的胳膊都冰冷，沒有溫度似的，虛弱的像是風一吹就會倒了。

事實上也確實倒了。

裴雪頌從黑暗狹小的空間裡被釋放出來了，身體順勢傾倒。

眼睛緩緩的睜開來，適應著光線。

&ldo;姑娘，沒事兒吧？你怎麼在這兒待著呢？不會是待了一夜吧？&rdo;

阿姨在一中幹保潔幹了一年多，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也是嚇得不行。

姑娘看起來瘦弱又蒼白，也不知道是哪個壞心眼的同學給故意關在了這兒。

裴雪頌在阿姨的攙扶下慢慢站直了身子，小幅度地沖阿姨彎了一下腰，聲音虛弱。

&ldo;謝謝阿姨，我沒事兒。&rdo;

說完，便轉身單手撐著沿途的牆壁，步速很慢地離開了。

裴雪頌現在覺得身體很僵硬，被侷限著、冰凍了一夜的後遺症，以及現在渾身她自己都嫌棄的異味兒。

書包還好端端地躺在角落，裴雪頌單手勾起一角，在清早五點鐘人煙稀少的校園裡獨自一人走著，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33章 33

柏清允在早餐店等的時候，收到了裴雪頌的簡訊。

【別等我。】

柏清允再回簡訊問裴雪頌怎麼一回事時，卻再也沒有回覆。

裴雪頌洗完了澡，那股頭重腳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整個人歪在床上睡著了。

裴亮電話裡聽老太太說，裴雪頌暑假裡賺的幾千塊錢在老太太這兒之後，立刻坐上汽車回了黎水。

一大清早看見裴雪頌像個女鬼似的出現在門口，身上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兒，裴亮立馬躲得遠遠的。

一個上午，房間裡都沒有動靜。

吃午飯時，裴亮忍不住問道：&ldo;奶奶，那丫頭怎麼在房間裡待了一上午都沒出來？&rdo;

老太太夾了一塊瘦肉到裴亮的碗裡，眼神兒輕蔑著：&ldo;你管她幹什麼？&rdo;

吃完午飯，裴亮路過裴雪頌的房間，忍不住好奇地開了門。

裴雪頌側身窩在床的一角，表情很痛苦的樣子，身體一抽一抽的。

裴亮嚇得直接叫出了聲：&ldo;奶奶，奶奶，你快過來看，她怎麼抽抽了？&rdo;

老太太聞聲趕來，透過門的縫隙看見裡面的景象之後，趕緊一把把裴亮往裡探著的上半身拽了出來。

&ldo;別靠近，萬一是傳染病！&rdo;

老太太&ldo;嘭&rdo;地一聲把門拽上，拉著裴亮走遠了。

屋內裴雪頌身上冰冷，額頭的溫度卻已經熱到燙手，身體不自覺地在抽搐。

而夢裡的她只覺得自己彷彿像是被人放在了燒烤架上，反面是極寒的冰雪，正面是炙熱的火焰，冰火兩重天。

夢裡的感覺太過真實，身體裡的冷熱衝突和矛盾像是隨時隨地爆發出來把裴雪頌整個人撕裂一樣。

額頭冒出的汗密密麻麻，頭下的枕巾也汗濕了一片。

身邊似乎有人在喚她的名字，很熟悉的聲音，像是她在這個冰火深淵裡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何戰喚了三四聲雪頌的名字，人都沒什麼反應，表情依舊痛苦著，時不時地抽搐。

何戰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