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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可以有一次。比如手上同一位置的傷口。也可以有兩次。比如此刻這兩枚相似的袖釦。

平昇睜眼坐了起來，凝視著溫應堯的背影，&ldo;溫先生&rdo;。

&ldo;嗯?&rdo;

溫應堯轉頭，衣料磨擦座椅發出沙沙聲響，夾著煙的手收了回來，搭在膝上，菸頭燒出一截冷灰，搖搖欲墜。

溫應堯臉上有一刻流露出那種突然被人叫醒的淡漠神情，不過轉瞬即逝，換上了慣常的不正經，開口說話也是：&ldo;還以為你要睡到我抱著進去……嘖。&rdo;

到了嘴邊的話想了想還是嚥了下去。平昇覺得，如果他直接問溫應堯你是不是溫老師，指不定又會從這個人嘴裡聽到什麼石破天驚毫不著調的話。

&ldo;阿昇!&rdo;

盧箏的聲音遠遠傳來，平昇聞聲就要下車，但下一秒又停在了原地，身軀有些僵硬。

溫應堯輕撣菸灰，看了他一眼，隔著雨幕也能感受到盧箏的焦灼和擔憂。溫應堯把玩著手裡的煙，話音很輕，落在雨裡，似乎什麼也沒有，又似乎悄悄驚動了什麼。

&ldo;別人不可能一直拉著你，你得學會走自己的路。&rdo;

&ldo;好好想想。&rdo;

&ldo;去吧。&rdo;

盧箏撐著傘就要往車的方向跑來，平昇卻在溫應堯的最後一句話裡一下開門沖入了雨中，幾步飛奔到酒吧門口窄窄的頂棚下，在距離盧箏不遠的地方低頭站著，一聲不吭。

雨又急了些。與打在車頂的悶沉不同，塑膠頂棚有彈性，噼裡啪啦，聲聲乾脆直接，毫不猶豫。

盧箏其實是有怒氣的，氣平昇什麼都不說，更氣他的莽撞和不計後果。她自己沒有孩子，平昇一直被她當作親生的孩子。

可是這個孩子，盧箏發現，她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

&ldo;箏姨……&rdo;平昇快速抬頭看了眼盧箏，嘴唇動了動還是不知道說什麼。

&ldo;阿昇&rdo;，盧箏回身放好了雨傘，走到平昇身邊，抬頭望著平昇忐忑無措的面容，嘆了口氣，一顆心這個時候才真的放了下來，&ldo;回來就好&rdo;。

將心比心。

她理解這個孩子。

只是……

&ldo;答應姨，下次別做傻事了。&rdo;

平昇紅了眼眶，但是不應。

仇恨的代價在以往無數個求而不得的日子裡清清楚楚，明碼標價。

他從來就沒有後悔過。

盧箏知道平昇在想什麼，這份固執讓她心酸無比，&ldo;不能便宜了那個畜生。賠了你，你媽媽會心疼死的&rdo;。

&ldo;她那麼愛你。你要是為了那個畜生賠上這一輩子……&rdo;

&ldo;你媽媽會不得安寧的。&rdo;

一場雨像是沒有盡頭，在等雨停的漫長裡，盧箏以為聽不到平昇的回答了。

直到過了很久很久。

&ldo;好。&rdo;

盧箏鬆了口氣，笑了笑，把一直低著頭說話的平昇抱住，&ldo;好……就好&rdo;。

雨停的時候，平昇看到了一直在原地的車子。車窗半開，煙霧繚繞，隱隱能看到溫應堯的側臉，仍舊凌厲得出眾。

但不知為什麼，總有種心不在焉的感覺。似乎有什麼很嚴重的問題在困擾著他。

順著平昇的視線，盧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