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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梁裕這才壓低聲音說道:“老楊你也不是外人,咱家也不避你,說句大不敬的話,萬歲爺剛上位,椅子還沒捂熱,朝裡還是內閣說了算。那些人總跟內廷中官不對付,動不動橫挑鼻子豎挑眼,司禮監王公公也不硬氣……京城訊息說,上個月,朝中鬧翻天了。”
“怎麼回事?”
“我說了你自己有數就好,別見人就傳啊。”看楊雄鄭重點頭,梁裕接著說道:“上個月,江南織造崔公公花完了公費,行文戶部調撥往年支剩的鹽稅一萬二千引。都是為皇上效命,短了費用,總不成自己掏腰包墊吧?”
“那是,那是。”
“誰知道戶部居然給駁了,戶部尚書韓文說,按洪武爺祖制,鹽稅只能充作軍餉。還說什麼皇家的支出不該由戶部撥款。是,祖制是有這麼一說,可是這麼多年下來不遵祖制的多了去了。再說了,人家崔公公只是請調往年支剩的,又沒說要另開名目,還不是為著你戶部方便?拿祖制壓人,什麼玩意?”
“公公說的是!”
“這還沒完呢。那些食君之祿的文臣們不單不為皇上分憂,還緊著上書責罵皇上。尤其是六科十三道加都察院的那幫言官,一天一份彈章奏摺,反了天了。皇上自然不能服軟,全給頂回去了。誰知內閣三輔政居然放風說,如果皇上非要發下特准鹽引敕書,他們不敢領受,要原樣封還,還要一塊辭官。還有更難聽的,說什麼一旦發放,咱們中官會在鹽引中暗中夾帶,私自買賣。這不瞎說嗎?咱們都是從萬歲爺身邊出來的,哪個敢糊弄差事夾帶私活丟皇上的臉面?是不是這個理?”
楊雄心中嘀咕一句“這可就難說了”,面上卻不敢帶出來,連連點頭稱是。
“最後皇上給逼得沒辦法,只得傳了手敕,說看了他們的奏疏,都是什麼狗屁公忠體國之言,大家各退一步,鹽引就給一半好了。你說說,你說說,給那幫潑賊這麼一鬧,皇家顏面那不是丟了個精光!”
“公公說的是,那些朝臣太過放肆了,欺負皇上年少,剛剛登基理政,這分明是要給個下馬威呀。”
“唉,可不就這麼說的。哼,萬歲爺是明白人,明白哪個是忠哪個是奸,哪個才是真心向著皇上,風水輪流轉。你看著吧,總有一天,那些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一個個都得下詔獄挨廷杖,有他們的好日子。”看著梁裕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楊雄連大氣都不敢出。“老楊,跟你說這個,咱家也就沒拿你當外人。自從到了福建,就屬老楊你最曉事,沒少幫咱家的忙,這些咱家都記在心裡。今後只要你立定腳跟一心報效皇上,終少不了你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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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太監崔杲奏討鹽引一事,歷史上發生在正德元年(1506年),為了劇情需要,上元***將它提早了一年,眾位火眼金睛的朋友勿怪,就當馮虞小朋友的蝴蝶翅膀多扇了兩下吧。
第八章 馮氏十三香
前些日子馮虞滿心想著賺錢,如今真的大把銀子珍玩在手,反倒是睡不著了。一會兒想著二百兩紋銀的鉅款要用在哪些地方,一會兒又琢磨那老和尚為什麼突然變身善財童子,就這麼迷迷瞪瞪過了一夜。第二天不用照鏡子,馮虞也能想見自己已經換了一副熊貓眼。
不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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