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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槿哽咽著道:「他很……很想您……」
「我也……」楚言緩慢地點頭,緩慢地說話。
他眼底澄淨如天光乍現,唇角笑意柔軟,似乎前塵那些折磨了他無數個日夜的罪孽終於短暫地鬆緩開來,「我也……想他了……」
然說完這句,他卻又皺起眉宇,咳出血來,片刻後又昏迷過去。
秋槿的內力已然幾近耗竭,連忙讓出位子來,一旁調息吐納,請幾位護□□番護持。
駕馬的車夫揮鞭叱了一聲,馬車就這樣淹沒在山雪的彎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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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九重殿內。
把眾人誆出去的墨侍衛自是求仁得仁地煎熬在他的酷刑中。
奇花內蘊的藥力與毒素衝撞在一處,本就已如天雷勾動地火,更有磅礴的內力在其中沖刷,哪裡是難捱兩字就能說得盡的。
偏偏如今是中毒者在自己給自己運轉內力解毒。劇痛之下難免有誤,狂暴的內勁不知第幾次失控地撞上經絡,心脈、臟腑亦是重創了多次。
「咳……!」
墨刃吐出一口血,他疼得渾身顫抖,眼瞳渙散虛浮,掙扎中手腕早已被束縛的床單勒出紫紅色的淤印。
可他不敢停,只得咬牙忍著痛繼續運轉內力行走周天。
痛楚與寒冷如附骨之疽。時間的概念模糊了,墨刃將脖頸後仰,閉著眼大口喘息,冷汗滾落。
似曾相識的……冬夜,痛楚與寒冷。
但這次,他離主上只隔著一道山路了,他離曾經夢裡也不敢想的圓滿已經觸手可及。
他要……他要活……
嘶啦!
床單終於被扯斷了,墨刃卻已經坐不住,斜向下栽倒在地板上。
撞上地板的震盪再次刺激了脆弱負傷的肺腑,他終於疼得忍不住,仰起汗濕慘白的臉頰,沙啞而無助地叫了一聲,聲音淹沒在風雪夜色裡。
侍衛發抖著咬住自己的手臂,蒙著霧似的黑眸裡,艱難維繫著最後一點神智,他不喜歡這樣叫出聲……
五指痙攣,在地板上劃出血痕。墨刃蜷縮著身子,隱忍地閉眼,眉心宛如刀劃的一道痕。
他要活……他要解了毒,治好病,再陪主上許久許久。
或許,如果主上要他的話,或許就是廝守一生呢?
這麼想著,墨刃輕喘著,眨著失神的眼眸,無聲地笑起來。
他離「廝守一生」,只差這麼一步了。
怎麼可以熬不過去。
然而到了這時候,本就衰竭的體力徹底見底,墨刃緊繃著又耐了片刻,漸漸地意識開始稀薄了。
也不知是那一刻他模模糊糊地暈過去,很快又渾身劇烈抽搐著疼醒過來,一口口往外吐東西。
他已經不知道吐出來的是什麼,意識是半昏迷的,只記得喉嚨裡全是甜腥味道。
好像這場折磨不會結束了。
夜沒有盡頭,風雪也沒有止息。
苦海浮沉之中,忽然噹啷一聲清脆聲響。
是他的劍,主上臨行前給他重鑄了墨,原本懸在床頭的此刻被碰倒下來了。
墨刃用最後一絲氣力掙扎著,他爬向那柄劍,伸出手,彷彿要抱住唯一的浮木。
那柄劍,那柄主上予他的……
那些前世又向他湧來了,他先是看到了明媚過頭的陽光,看見年幼的主上黑袖一拂,將這把長劍擲下來。
從此他有了名字和主人,這不是他一生的起始,卻勝似一生的起始。
他看到了和主上少年相伴的歲月,後來白華出現了,醉生夢死疏遠猜忌,直到那一劍絞碎丹田。
那時他疼的啊,他真的疼。墨的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