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2 頁)
「放心,只要你不拿孤的大將軍撒氣,保證他在戰場上可以如常發揮的話。孤的皇位,能一直坐到給你主持入殮大典。」
廉溪琢被噎得臉頰都氣鼓起來,不能拿國君怎麼樣,乾脆抽出腰後墊著的軟枕,衝著紀懷塵面門將他砸了個趔趄。
紀將軍簡直有苦難言。
知道他還在為浣歌坊的姑娘一事慪惱,想稍稍安撫幾句。
不料廉大學士甩過衣袖,頭也不回的沖往別處撒性子去了。
「陛下,這我他」
藺衡不耐煩揮手。「快去追罷,一路多盯著些,他若踢壞宮裡草木石磚。照老規矩,從你月餉里扣。」
紀懷塵:這個月餉銀二十兩,貼補十兩,加上廉大學士的,一共負債三百七十兩。
-
-
打發走這對要命冤家,藺衡真覺得有些頭昏腦脹。
不禁揉了揉眉心,歪進檀木椅靠上稍作休整。
在一沓奏摺前呆坐了半晌,恍惚想起是用晚膳的時辰了。姜來公公早備下菜品,只等陛下傳召即可端上案幾。
鮑汁釀小肚、八寶野鴨羹、繡絲乾貝、蒜蓉山藥、還有一道熗炒葉青。
菜餚很精緻,可惜國君大人實在提不起半點胃口,便長嘆了口氣,吩咐全數撤下。
藺衡揮退隨侍的宮人,隻身踏出宣政殿。
暮色中的南憧皇宮看上去既莊肅也很孤獨。可見度不太高,只有遠處幾座挺拔的殿宇簷頂還清晰可辯。
深深一嗅,冷冽的空氣從鼻息直入肺腑,倒讓他覺得滿身的疲憊消減了許多。
月光練白如水,淌淌拋灑在堂前和腳邊。他望著,突然就想起了慕裎。
原本那日太子殿下憤憤說想弒君,他心裡是很悵然的。
而這種悵然在幾日不見面中,又衍生成了一種說不明白的失落。
他心裡十分清楚,慕裎有著絕對的理由去怨懟自己。
好好的太子殿下忍辱負重,換了誰都不免想宰了那個始作俑者。
慕裎即便真的翻臉也好。
大不了被指著鼻子罵忘恩負義、小人得志嘛,或者氣不過上手錘他幾拳踢他兩腳。
可慕裎沒有。
不僅沒有,反而還親手熬湯送到宣政殿來。
這番體貼舉動讓皇帝陛下在不解之餘,額外生起了一種『孤很不是個東西』的負罪感。
思前想後,藺衡決定趁夜去池清宮探望一二。
順便把之前一直準備給慕裎但始終沒找到機會給的見面禮也一併帶過去。
-
-
為了節省時間,國君大人沒有選擇走宮道,兩步躍上牆頭,施展輕功從數間殿宇中穿行而過。
約摸一刻的功夫,他便翻過大門,穩穩停在了池清宮的小院內。
此時值守的宮人都懶怠下來,或蹲或靠,縮在門廊下擠靠取暖。
見著黑暗中倏然走出來個人影,為首的頭兒顧不上剛灌的暖水囊袋,忙舉起佩刀喝問:「誰人膽敢闖宮!」
藺衡抬眸一掃,並未啟唇,卻已然把宮人們驚得紛紛跪伏,不住戰慄著道陛下恕罪。
喚月和風暘聽到動靜也緊跟著跑出來,兩個小侍從對視一眼,其慌張程度只一瞬做皇帝的那個便瞧出來,情況似乎不簡單。
「太子殿下呢?」
話落,整個小院除了顫顫的呼吸聲以及牙齒碰撞的細響,再無其他動靜。
照慣例,陛下親臨是必定要出來迎接的。
慕裎與旁人不同,他若是歪在榻上懶得動彈,藺衡也就隨他高興著去了。
況且晚間風大,最好是別出來省得受涼。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