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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明白這個也沒讓他徹底清醒過來,寧衍木愣愣地躺在床上,腦子裡一片空白。他僵硬地伸手在被褥裡探了探,摸到了一手粘膩濕滑的觸感。
在那一瞬間,寧衍幾乎以為自己瘋了。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夢見了什麼,也清楚地明白這個夢映照出了什麼。
他那點連自己都不清楚的齷齪念頭只是被一件衣服輕輕一勾,便頓時丟盔卸甲,變得再無藏身之所。
少年心性在這種背德感下脆弱得還不如一張薄如蟬翼的紙,在那之後,寧衍曾一度不敢見寧懷瑾,哪怕有朝事相商,也只是公事公辦地叫上一堆朝臣一起商議。
但哪怕他這樣躲著寧懷瑾,他腦子裡那荒唐的想法也沒隨著這種距離漸漸褪去,反而因為寧衍自己的&ldo;逃避&rdo;而愈加變本加利起來,彷彿是一顆汲取到養料的種子,在他還未發覺時就長成了參天大樹。
寧衍開始有意無意地會注意寧懷瑾,上朝的時候會看他,下朝議事的時候也會看,甚至於寧懷瑾不在他眼前時,他也時常會想著他這時候在家中會做些什麼。
他一邊恐懼自己這種不受控制的心情,一邊又剋制不住地想要接近寧懷瑾。
那個荒唐的夢也隨時隨地會跳出來擾亂他的心神,寧衍越想要忘記,那夢的存在感就越強。以至於到最後,寧衍可以隨時隨地清晰地回憶起那個夢的所有細節,包括寧懷瑾攥著他手時,那冰涼柔軟的觸感。
寧衍逃避過,憤怒過,甚至為此恐懼過。在那段時間裡,他只要看到寧懷瑾便覺得羞愧無比,恨不得在心裡唾罵自己千遍萬遍,甚至會抄寫《禮記》用來試圖寧神。
只可惜《禮記》從頭到尾抄了好幾遍,他這心性還是頑固不化,冥頑不靈。
這種心情一直斷斷續續地持續了小半年,寧衍終於放棄了。
因為他發現他放不下寧懷瑾。
哪怕他每天都要被這種羞愧和自責所累,但只要寧懷瑾出現在他眼前,他還是會注意到他。
彼時十三歲的寧衍已經學了整整七年的帝王之術,也算是小有所成。
但唯有在寧懷瑾面前,什麼&ldo;喜怒不形於色&rdo;,&ldo;潛御群臣者也&rdo;,都能被他忘個乾淨。
第9章 秋雨
剛剛起床就想這種沉重的事兒可不是什麼好體驗,寧衍捏了捏鼻樑,將腦子裡那些無用的情緒清了大半,然後從軟枕上坐了起來,將枕邊收攏的一堆奏摺盒整個搬到了床上。
今日罷朝的事兒是臨時通知的,這堆奏摺裡還沒什麼廢話連篇的請安套話,寧衍隨手翻了幾本,發現前一天被他和景湛點過名的幾位朝臣或多或少都上了摺子,名目什麼樣的都有,估計是怕他之前那遭只是個開始,來試探他態度的。
舒清輝這些沒被當朝點名的大人,大都是拐彎抹角地說了些職責內的小事,只有被拉出來槍打的吏部尚書李青雲很直白,上書為自己未管束好後院之事請了罪。
寧衍哼笑了一聲,將這些人的摺子略翻了翻,就將其丟到了一邊。
他昨天剛剛扔了個下馬威,現在還不到讓這些人定心的時候。寧衍有心要晾一晾這些自視過高的文臣,於是將名單上這些人的摺子皆挑出來扔在一邊,準備打回去給內閣批覆。
然而現在內閣首輔不在京中,這些摺子最後兜兜轉轉還是得回他們自己手裡去。
寧衍只要一想到他們對著自己未曾被批覆過的摺子心裡打鼓的模樣,就覺得想笑。
他抿了抿唇,壓下唇角的笑意,將剩下的幾本奏摺撿在手裡。
被這樣一打岔,寧衍心情好了不少,翻摺子的速度都輕快了許多。
他前腳剛剛吩咐人將這一大摞奏摺再送回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