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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穆率領著金吾衛設計將左右羽林軍盡數拿下,千騎將軍杜衡臨陣倒戈,斬殺李祚。
景王見大勢已去,便帶著府中幾十個心腹扈從逃出玄武門趕往終南山,聖人已命人前往捉拿。
寧王趕來時,宮殿內四處傳盪著聖人的痛哭聲,寧王心頭一緊,待走近了才發現殿門口冰冷的雪地裡枯立著一個背影伶仃的女子。
來不及多看,他暫壓著心中的激動和喜悅裝作憂愁悲痛的模樣走了進去。
不論景王與太子、魏玹誰贏誰負,只要有人為此喪了性命,只要將這趟水攪得更渾,便是他大業所成更近一步。
在場之中除了寧王,最高興的約莫便是太子。
本想明日一早誣陷景王謀反,哪想到這亡命之徒竟上趕著自投羅網,適才雖兇險得差些丟了性命,然景王一敗,除去這麼個心腹大患,太子心內真是歡欣不已,恨不得立刻回去東宮大擺宴席,徹夜狂歡方才狠狠洩了這二十年的心頭大恨!
於是在場諸人中,無不各懷心思,唯有聖人最為情真意切,這一夜都未曾休息片刻守在病榻前。
齊王相勸,聖人只冷冷看他一眼,「四弟若要離去,無人相阻。」
齊王一哂,出去片刻後又匆匆回來,憐憫地望著聖人慾言又止,「景王……」
連素來穩重的親弟弟都變了臉色,聖人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景王雖反,可聖人從未想過要殺他。從小到大,他在這兩個孩子身上傾注了無數的心血,當中若有任何一個出了事,對他來說都不啻於滅頂的打擊。
於太子,他嚴厲苛責,悉心教導,盼望他能儘快成材。
於景王,因他聰明伶俐,能文善武,確實多有偏愛,循循善誘。
為人父母,怎能不想一視同仁,對待每一個子女皆是不偏不倚,又談何容易?
如今一切辛苦努力盡付東流,可笑他竟還曾默許太子排擠景王,若非如此,或許這孩子也不會生就鋌而走險之念!
聖人由梁文扶著踉蹌著起了身,走到齊王身側。
齊王艱難地,說出了一句話。
景王逃往終南山,於樹下休整時,被親信一刀砍斷首級,身首異處而亡。
天旋地轉,聖人雙目瞪得直直的,揪著弟弟的衣襟,吐出一大口鮮血後昏死了過去。
……
所幸聖人只是昏迷了過去,淑妃命人將聖人抬到臨近的宮殿,這樣醒來便可來看望齊王世子。
走過雪地時,天地一片縞素,隱約瞧見廊廡下的美人靠上坐了個渾身落滿雪的女子,那女子衣衫儘是汙泥血漬,像只可憐的貓兒蜷縮在壓滿霜雪的枝頭下,在風雪中瑟瑟發抖,形貌極是單薄可憐。
「那是誰?」淑妃問。
梁文仔細辨認片刻,說道:「似乎是齊王世子的寵妾,聽說世子便是為她擋了一箭。」
天可憐見地,在這般大雪的夜裡坐一整夜,人得凍成什麼樣?
到底是女子,淑妃生了憐惜之心,叫婢女將沈漪漪扶到空置的宮室中。
沈漪漪靠在美人靠上,早已凍的昏迷不醒。
先前陳穆讓她進去等,可沈漪漪知道沒人歡迎她,她便兀自在這雪夜中枯坐了一宿。
淑妃命左右給她以雪沃面,慢慢搓洗凍僵的身子,給紅腫的額頭上藥,披蓋上溫暖的被衾,許是睡夢中仍存心事,沒過多久沈漪漪便從榻上擁著被子騰得坐起。
「你醒了?」是一道十分溫和親切的聲音。
沈漪漪立即抓向淑妃的手,「他在哪兒,他怎麼樣,他醒了嗎?」
「大膽,你這女子……」
淑妃身旁的姑姑出聲斥責,淑妃微一抬手製止,「下去,」對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