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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陳勁生,她都甚少想起。她再想起他時,已經可以用流利又委婉的英語拒絕眼前向她示好的男生了。
她不想談戀愛。
這個不想談,一維持,就維持了大學四年。
周彌山倒是沒有異議,相反,他知道她的想法後,表情愉快的還挺明顯。
倪迦對於他,是不敢用以前對付那群毛頭小子的路數的,周彌山是什麼人,喜怒不形於色,如今的地位全靠自己的實力得來,她那點淺薄的社會資歷,根本沒能力看透他。
他對她好,是哪種程度的好,出於什麼身份的好,她都看不透。這一點上,周彌山拿捏的極好,如果她多想,反而顯得她心思不純。
畢業那年,他帶倪迦去跳了一次傘。
雙人跳,周彌山帶她。她這才知道,他玩極限運動道行挺深,有證,可以當教練的級別。
「沒看出來。」倪迦總結道。
周彌山給她帶裝備,沒看她,「是你不關心。」
她抿唇,不語。
周彌山的教練在旁邊說:「現在高度3500米。」
這個高度對周彌山來說不值一提,但倪迦是第一次。
裝備帶好後,他又檢查了一遍。
「害怕嗎?」
倪迦沒說話,搖了搖頭。
怕歸怕,但嚮往更多一點。
周彌山真的懂她。
她需要這樣的刺激,什麼都不如身體和感官的刺激,讓人瞬間釋放所有壓力。
周彌山拍了拍她的肩,「好樣的。」
「現在高度3800米。」教練繼續道。
「4000米,準備。」
「跳!」
艙門開啟,伴隨著教練的下令,倪迦義無反顧的對著眼前的天空跳下去。
從高空一躍而下,眼前天旋地轉,景物變成混亂的線條,失重感一路衝到頭皮尖,發麻又噁心。呼嘯的風朝她鋪天蓋地的刮來,她急速下墜。
但傘開啟的那一瞬間,世界安靜了。
周彌山在她耳邊說:「睜眼。」
倪迦慢慢睜開眼,呼吸屏住。
她看到了天堂。
一望無際的海原來有邊際,沙灘是大片的金黃,綠樹變成一簇一簇,各種顏色像拼在一起,拼出一幅畫來,明亮又溫柔。
藍天在眼前,陽光在背後。
她在風中。
驚心動魄也好,排山倒海也好,當她與人群脫離,真正置身於世間萬物時,她融匯於偉大的自然。而這一刻,天下蒼生,愛恨情仇,都與她無關。
她清楚的感覺到,她心中不再是萬念俱灰,不再是一了百了。
而是強烈的,對生的渴望。
或許,這才是向死而生。
「活在這珍貴的人間,太陽強烈,水波溫柔。」
不知不覺,倪迦在波士頓呆到了第九個年頭。
當年,她畢業後直接找了工作,周彌山託人寫了封推薦信給她,她入職不算艱辛。
她知道她的背景在同事眼中一直成迷,偶爾開車來接她的周彌山更是像幕後金主一樣的神秘存在,她曾為這些懊惱過,周彌山只說過一句話。
「你心虛,就證明你的能力還不夠讓你問心無愧。」
這個時代,能力說話。
但在那之前,大家尚看不出差距,你若有半點出頭,但又不至於碾壓對方時,定會有人被嫉妒慫恿,用惡言攻擊你,用自以為是的目光批判你,傷害你。
當你站上高位之時,還是那些人,會來討好你,恭維你,簇擁你。
人之醜惡,她從很小就體會過。
她越瞭解人性,就越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