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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陳勁生這幾年的事跡,六中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陳勁生就是那場架打完出名的,他後面每打一場架不見血不會停的,根本不要命啊,好像還有根手指是斷的,一直沒好。」
趙茹說完,楚梨給她遞了瓶礦泉水,白她一眼,「喝點水,就你話多。」
倪迦繼續問:「學校不管他?」
趙茹抿抿嘴,說:「不管,陳勁生他家好像挺有來頭,學校一直不開除他,只是記過,讓他念檢討。」
「那肖凱明呢?」
「你說肖子強表弟?哇,那男的現在簡直就是陳勁生的一條狗。」另一個女生插話進來,手指向籃球場裡人頭攢動的幾人,「那個,喏,穿紅色耐克鞋的,整天跟在陳勁生後面,讓他幹嘛就幹嘛。」
另一人說:「他們倆說不定是關係好。」
趙茹滿臉不屑,說:「好個屁,陳勁生都把他表哥打成那樣了,肖凱明沒長心啊?他就是慫,害怕自己也被打,男人慫成那樣也是沒誰了。」
楚梨拍拍臉色微沉的倪迦,「所以這事就算啦,你是新生,別跟他過不去。」
倪迦沒有應聲,她一時半會還消化不來這麼多資訊。
「不過陳勁生剛剛還算好的,你那麼和他說話他都沒生氣。」趙茹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是害怕,半開玩笑道,「可能是看你長得漂亮。」
倪迦扯扯嘴角,沒作聲。
一節課在議論陳勁生中過去。
幾個女生對倪迦的態度也有所好轉。
她們離開籃球場的時候,陳勁生和肖凱明已經離開了。
其他打球的都是高三的,其中一個叫程朔,是趙茹的男朋友,他在操場出口等趙茹,然後眼睛向後一掃,定在倪迦身上。
程朔看著她,又想起陳勁生的後半場表現。
他打的極其兇殘,不停的進球,好像在發洩什麼情緒。
程朔似乎有什麼話想和倪迦說,但趙茹嚷著「肚子餓」,一把把他拉走了。
倪迦有些心悸。
陳勁生當年給肖凱明下跪那事兒,現在似乎沒幾人知道。
而當年在場的人裡,後來都被陳勁生想著法子討回來了。
倪迦這個逼他下跪的始作俑者,似乎成了唯一一條漏網之魚。
a市連下了幾場暴雨,整天都陰沉沉的,冷風卷過,雨霧濛濛,空氣粘稠而潮濕。
這樣蔫蔫的天氣,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放學後,趙茹要和程朔出去給人過生日,楚梨就落單了,委屈巴巴的看向同桌倪迦。
「一起回家嗎?」
倪迦收拾書包的動作一頓,她在學校附近的燒烤店找了個臨時工,正打算今天放學去看看。
「我有事。」
楚梨眨眨眼,「幹嘛?」
倪迦沒多解釋。
楚梨不情不願,不想一個人走。
倪迦背好書包,看她一眼,輕嘆一口氣:「一起出校門吧。」
楚梨眼睛一亮,「好。」
出了教學樓,冷風灌了個滿懷。
雨剛停,到處都是積水,濕漉漉的。
倪迦和楚梨一同走出校門。
門口聚集了一幫學生,有他們學校的,也有穿職高校服的,還有大冷天也要穿短袖擺譜的社會青年。
一群人嘻嘻哈哈,笑罵聲在陰雨沉沉的夜幕中格外清晰。
帶著她熟悉又陌生的年少輕狂。
驀地,倪迦在他們其中看到一個人。
他沒有穿校服,只有一件黑色外套,肩寬腿長,身形高瘦,像呼嘯的冷風割出來的立體。
他指間夾一根煙,神色淡漠的站在街邊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