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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已經僵成了一個空架子，沒有辦法分開，也沒有辦法縮攏。

&ldo;我特別記得我媽離開的時候，那是一個寒冬的夜晚，下著大雪，我們家的門被人強行在半夜敲開，有人拿著鐵管，有人拿著鐮刀，要將我媽趕出去，說我媽是災星，說我是小野種。在一群人推推搡搡之中，我媽失足摔下了那個村子旁邊的池塘裡。&rdo;

說到這裡的時候，沈天澤整個人顫抖得不行，&ldo;沒有人去救她，因為所有人都覺得她這樣的人就該沉塘！&rdo;

&ldo;沒事，我還在。&rdo;我伸手抱著沈天澤，說不上來他母親的死是到底怪沈駱，還是怪那群愚昧無知的人。

可流言對一個人的傷害有多大，永遠是他人無法想像的。

或許沈天澤也是想明白這一點，所以這些年才一直沒有對沈駱下手吧？否則就以他的智謀，想把沈駱弄得一無所有，簡直再簡單不過了。

後來沈天澤和我說了他許多往事，甚至還提到了他和孫嬈的過去，到了這一刻我才明白，他和孫嬈的那些過去裡沒有所謂的情情愛愛。

那時候的沈天澤就像被所有人遺棄的孤兒，突然遇到了孫嬈，孫嬈是他生命裡唯一的光芒，是他唯一能取暖的地方，孫嬈對他而言，更像是一種信仰一樣的存在。

所以直到很多年後的現在，他才會這麼的在意孫嬈。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沈天澤，在他那些痛苦的過去裡，陪著他度過的人是孫嬈，仔細想想，其實我沒有半點立場讓孫嬈消失在他的生活裡。

後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隔天一大早我們是被沈天澤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打電話給沈天澤的人是秦漠。

&ldo;秦漠，什麼事？&rdo;沈天澤的聲音裡還帶著睡意，聲音有些沙啞。

也不知道手機那頭的秦漠說了什麼，沈天澤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臉的凝重，&ldo;你說的是真的？&rdo;

我心裡突然咯噔一聲，也睡不住了，直起身來，把耳朵貼到沈天澤的手機上，只來得及聽見秦漠說了一句：&ldo;那就這樣吧，你和江瑤說。&rdo;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沈天澤轉頭看我，似乎在猶豫該怎麼和我開口，他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七上八下的，&ldo;你就直接說吧，秦漠剛剛說了什麼。&rdo;

他張了張嘴，像是準備要說，一鼓作氣的，卻又還是說：&ldo;我也不知道這個訊息對你來說，到底是算喜訊，還是算噩耗。&rdo;

被他這麼一說，我的心臟越發被提到了半空中，&ldo;你就直接說吧。&rdo;

&ldo;剛才秦漠和我說最近莫一帆之所以沒有在南城出現，是因為他去國外逮捕殷千城去了。&rdo;沈天澤說的特別猶豫。

殷千城的名字已經在我的生活裡銷聲匿跡了很久，從一開始的期待到後來的失望，再到後來的不在意，再到現在又突然出現，我猛然間有些愣神。

&ldo;那殷千城是被抓了嗎？&rdo;說不上來什麼感覺，聽到他被抓了，我沒有像以前一樣抓心撓肝的難受，也沒有很興奮。就好像聽到了一個不認識的越獄而逃的犯人突然被抓住了，竟然還帶了些許的慶幸。

&ldo;算是被抓吧。&rdo;沈天澤猶豫了一下，這樣回答我。

他的回答讓我立刻明白，殷千城不是被抓了，而是死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從我知道他是我的父親到現在為止，也就過去了短短的幾個月而已。這個在我生命裡從沒有出現過，到最後也沒有親眼見過的男人，終於還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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