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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驀地清醒過來,瞪圓雙眼,直接放大視窗,將小姨的簡訊來回讀了好幾遍。
江予喬心臟開始狂跳,全身的血液頓時往大腦湧去。
一瞬間,尷尬、羞恥、惱怒,還有許許多多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下子噴湧而出。
她驀地攥緊手機,腦中嗡嗡直響,整個人宛如漂浮在海上,找不到著力點和方向。
她想打電話問時嘉琛為什麼要繞過她給她家裡幫忙,可殘存的理智告訴她,這不是時嘉琛的問題。
她又想打電話問沈蘭芝、江東明還有江予馨,為什麼不能放過她,為什麼不能跟她保持距離。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她只會得到一句:你怎麼這麼自私,這都是你的義務!
江予喬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沼澤地,越是掙扎,就陷得越深。
她現在亟需抓到一根藤條,一個可以讓她發力的點。
恰好前面司機的手機裡傳來「已到達目的地」的播報聲,江予喬回神,努力控制住聲音裡的顛簸,跟司機報了父母家的地址,說:「麻煩送我去這裡。」
司機大概看出她的不對勁,從後視鏡中驚恐地看了她一眼,隨後一言不發地往目的地開去。
江予喬在小區門口下車,冬日凌冽的空氣吸入肺裡,叫她恢復了一瞬間的清醒。
可是,隨著電梯上升,離家門口越來越近,她的大腦再一次陷入混沌,無數不愉快的回憶在腦中洶湧起來。
她想起小時候什麼東西都要先讓給妹妹,哪怕妹妹只比她小四歲,哪怕她也只是個小朋友,可是大人們都告訴她:你是大的,你要讓著小的;
她想起江予馨有次高中放學錯過了末班車,自己走回家,長輩們知道後,又是心疼又是安慰。她忍不住說了句「我高中也這麼走過,走過好幾次」,長輩們告訴她:你是大的,你妹妹還小。
她想起快過年時拿到第一份實習工資,帶著江予馨去逛街,給江予馨買衣服。回家之後,她開開心心地把快樂的一天分享給父母。江東明板著臉對她說:你有什麼好邀功的,你是大的,這都是你的責任,照道理,你還得給你妹妹壓歲錢。我們已經夠體貼你了。
然後江予馨朝她攤手,脆生生道:對啊,姐,壓歲錢呢?
她想起自己剛踏上社會,無法快速完成學生與社畜的轉換,被每天的工作折磨得苦不堪言。
沈蘭芝對她說:我們比你還苦,我們說什麼了?
江東明說:你不工作難道讓我們養你?你別來粘著我們!
很早以前的時候,江予喬時常會想,爸爸媽媽愛她嗎?或許也有愛吧,在她賺錢給他們打生活費時,在她給江予馨買這買那,長姐如母一樣幫江予馨處理各種問題時,他們或許是愛她的。
可是為什麼,江予馨,甚至她小姨家的表妹,只要安安心心躺在爸爸媽媽懷裡,做個被寵愛的小寶貝就好呢?
就因為她早出生幾年嗎?
而這兩年,江予喬事業逐漸起飛,她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去思考這些問題了。偶爾會有不甘會有難過,但她很快就可以控制住,壓下去,因為她知道,與其陷入這些負面情緒,不如多提升自己,讓自己擁有那些不曾擁有的、被剝奪的東西。
但是,為什麼?他們為什麼不能放過她?
為什麼在她艱難時,他們像攆一條流浪狗一樣攆她,現在卻那麼理直氣壯地讓她做這做那,還要背著她動用她身邊的人,讓她難堪!
為什麼?難道就因為有血緣,是所謂的「親人」,就可以這麼不講道理,這麼不公平嗎?
電梯門在她跟前緩緩開啟,江予喬面無表情地走出電梯,高跟鞋在走道里響起「噠噠」的聲音。
她走到大門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