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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後了。

說到最後，天色徹底昏暗了，一個黃門在長生殿外求見，進來後向李瑒謝洵行過禮後，又向謝洵作了一揖，笑吟吟地道：&ldo;恭喜謝相公，謝府裡使人來華清宮傳話，說謝娘子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呢!&rdo;

謝洵吃了一驚，卻很有些喜悅，回首見李瑒莫名的神色，不免想起方才的話來，竟應得這樣快，笑意便愈深，開口道：&ldo;臣該回家去照看阿曄的。&rdo;

李瑒終於不能拒絕這個求懇，只得頷首允了。

承徽元年的四五月間，朝野上下如水一般平穩，卻無人能從容地望著這水安靜下來，蓋因即便是身在局中的人也能在那靜水中窺測一二，看出那隱在水底的更大風暴，

昔人思避世，惟恐不深幽。

謝洵聽見那避世之人的訊息時，盞中的綠花茶已出了顏色。僮僕樵青來稟時他正在中庭的石榴樹下讀《國語》，樵青深知主人的性情，故此等到他合上書，將那青瓷茶盞端起時才上前道：&ldo;阿郎，外面有位娘子求見，她說……

&ldo;她說是您的小妹。&rdo;

謝洵聞言垂了眼睫微微一笑，靜靜地道：&ldo;請她進來罷。&rdo;

謝慈與丈夫和離的事是他近來才聽鄭曄說起的。鄭曄原本不欲教謝洵知道，免教他煩心，可自她懷孕之後百般不適，謝洵想起住在長安的小妹來，這便瞞不住了。

女子很快進來，神色平靜，全無乍見兄長的歡欣之色。五月裡的石榴花艷紅似火，她在謝洵對面站定，正見一朵石榴花打在了謝洵的衣襟上，低聲道：&ldo;三哥哥。&rdo;

謝洵打量了她許久，才從前歲的記憶裡撿出一點零星的場景，堪堪將她放了進去，半晌才低聲嘆了口氣道：&ldo;阿慈，你當真出人意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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