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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無後續了。李祁不想前日李泱的書信才到範陽,如今又來一封,等信使去後在正廳拆開一看,眉頭一挑,竟露出笑來。
那信中自然便是李昉求告李泱的事,她起先不知李泱為何捨棄李策而找自己,細細一想便明白了,眼底微微遲疑,很快便轉作堅定之色。至晚,她在書房寫了數封奏疏,於第二日一併遞往長安。
李祁做這事時並不瞞高嶠,高嶠默然等她將事辦妥,跟她一併進了公主府的正廳,落座後接過侍兒端來的茶,問道:&ldo;長公主那數道奏疏呈上,可是長安起了甚麼變故麼?&rdo;
&ldo;變故雖不至於,總是有些事的。&rdo;李祁戲道,&ldo;高將軍要告訴孤的阿爹去?&rdo;
高嶠垂眸,低聲道:&ldo;按長公主的意思,是說節帥對此並不知情?&rdo;
&ldo;自十年前從長安奔喪回來,阿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高將軍也都將這些看到眼裡,燕雲未滅,何必教他煩心呢?&rdo;李祁徐徐吹了吹茶末,微微抿了一口,續道,&ldo;況且阿爹糊塗,你也糊塗了麼?從前昭宗時候,範陽便是中央的心腹大患,幾欲除之而後快,從未聽過將軍解甲歸田得善果的,廉頗那樣的境遇尚教人說是不能飲食,何況咱們。這些年來燕雲與範陽數次對戰,總不能得許多好處,卻也沒教咱們將他趕到十六州外去。這其間的道理,你細想想。&rdo;
她說得平靜,高嶠卻知她所言非虛,然正因如此,才愈加驚駭,猶疑不定道:&ldo;那長公主如今,是個甚麼主意?&rdo;
李祁低聲笑道:&ldo;高將軍,你想不想得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教聖人再不惦念咱們範陽?&rdo;
其實高嶠心頭隱約有些影子,只不敢信,低聲道:&ldo;長公主何意?&rdo;
李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ldo;聖人即位十數載,幾無一日不惦念咱們的,可今時不同往日,他賴以重任的司空私德有虧,這些年來見罪於諸臣,朝臣駭於聖人對他的看重和他的手段才不敢言語。倘若如今施以外力,又會是怎樣一個情景‐‐那內裡,也未必是完好的罷。&rdo;
高嶠聞言,許久未接話。他知道李祁十九歲的時候就能將滿城人命視作賭注,卻也沒想過她敢逼迫聖人,只為了少些外患。
李祁見他這樣,輕輕一笑:&ldo;高將軍,諸位將軍可都覺得你是孤的人,可沒想過你總不願順著孤的心思,反要教孤來勸你。&rdo;
良久,高嶠終於起身道:&ldo;屬下此身性命皆系在長公主手上,長公主但有所命,屬下無敢不從。&rdo;
李祁面上的笑終於顯出幾分真切來,她上前為高嶠整了整衣衫上輕微的褶皺,歪頭想了想,笑道:&ldo;等這事結束,高將軍若不嫌棄,便來聘孤罷。只是孤已近三十,倒委屈了高將軍。&rdo;
高嶠一怔,下意識地道:&ldo;怎會如此。&rdo;
&ldo;那便好。&rdo;李祁鬆了口氣道,&ldo;孤還道高將軍更喜歡年輕些的娘子。&rdo;
高嶠仍舊怔怔地看著她,尚未明白她怎會忽然答應了自己,片刻後才低聲道:&ldo;屬下定會備好聘禮。&rdo;
李祁笑出聲來:&ldo;高將軍安心就是,孤並不急。&rdo;
那奏疏算算時日,該是五月遞到長安,然而已入六月,李祁在範陽亦不曾聽見旁的訊息。她並不指望李瑒藉此發落謝洵,可一絲風聲也不露,未免太過異常。
六月中旬,一封書信悄悄送至範陽公主府。李祁覽畢便將那信燒了,再不執著於那道從未出現在聖人案前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