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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賀南方老了。

他不再是那個李苒心目中張揚年輕的少年，他的五官被歲月雕刻的如同石像一般，帶著一種沉默而又堅毅的感覺。

李苒覺得，那天自己對他說出&ldo;老男人&rdo;三個字時，很殘忍。

&ldo;老&rdo;其實不是賀南方的弱點，相反是他的魅力。

他舉手投足已經全然褪去青澀，沉著而又穩重，現在年紀的男人才是小姑娘們最喜歡的。

相比於年少時的倨傲又激進，現在的賀南方多了幾分以退為進，固守湯池的鎮定。

&ldo;你不老。&rdo;

賀南方展顏，還沒開心幾秒。

只見李苒提了提手裡的小王八道：&ldo;給我家小八當叔叔正好。&rdo;

&ldo;來，小八，叫叔叔。&rdo;

賀南方：&ldo;……&rdo;

‐‐

回去時她坐的是賀南方的車。

她在花鳥市場買了許多東西，孔樊東拿著她的車鑰匙先將車開了回去，順便找工人將她家的陽臺上佈置了一下。

李苒拎著小王八坐在副駕駛上，手裡捏了幾根小肉條餵給小八同志。

&ldo;你那龜什麼品種？&rdo;

李苒抬頭，糾正：&ldo;別龜呀龜的，人叫小八。&rdo;

賀南方：&ldo;……&rdo;

&ldo;小八籍貫是哪？&rdo;

李苒：&ldo;籍貫是花鳥市場，品種不知道。&rdo;

她用手撥了一下小八肚子，&ldo;大概是隻棄兒吧。&rdo;

‐‐

賀南方的車一直往西開，直到開進一個農家院門口停下。

這已經是郊區，李苒下車後看著面前的苗圃：&ldo;這是哪裡？&rdo;

賀南方：&ldo;我的種植基地。&rdo;

這地方是賀南方搞得一塊蘭花培育基地，在城郊的一塊池塘旁邊，附近有幾家農戶幫他看著這裡。

&ldo;跟我來。&rdo;

李苒拎著小八跟在他身後，進入培育基地的大棚後，賀南方將她帶到一塊被標註了號牌的土地旁。

&ldo;還記得嗎？&rdo;

李苒蹲在地上看著地裡長著的那幾株生機勃勃的蘭花：&ldo;不記得了。&rdo;

賀南方：&ldo;這是你留在賀家的那幾株花。&rdo;

李苒盯著這幾株長得快跟大蔥一樣高的蘭花，看了半會兒：&ldo;不會吧？&rdo;

&ldo;我記得當初你還給它們踩斷了的。&rdo;

說起這件事，賀南方臉上的表情有點繃不住，這事確實是這樣。當初李苒離開賀家時，賀南方發過一段時間的瘋。

他將李苒留下的所有東西全都砸了。她留下來的畫，院子裡的幾株蘭花，無一不被他破壞掉。

後來漸漸冷靜下來，男人又忍不住的心疼。

那時李苒已經離開了，很多東西也全部帶走。

沒帶走，剩下的東西也就那幾樣，賀南方砸壞一件就少一件。

沒過多久他便後悔了，撕碎的畫被一張一張的重新拼湊好，壓斷的蘭花也被他重新栽回盆裡。

那幾株蘭花莖杆細弱的很，被賀南方虐的就剩下一口氣，他找了專門的人培育，又找了這麼個風景如畫的地方。

那三株蘭花最後跟吸了天地靈氣似的，長得愈發粗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