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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縱馬是違背軍令的,身為太子,殿下一向以身作則。
「已經壓著了,還未用刑。」回話的那人臉色有些苦,他也不是不想審問,但是周將軍那脾氣,一言不合便要動手,若是不攔著,只怕是要出人命。
「周將軍親自看著呢,都關在一處。」
「古將軍帶路便是。」遲行臉色也淡了下來,這支隊伍是他家殿下一手帶出來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很難讓人心情愉悅。
「是。」被喚作「古將軍」的漢子點了點頭,腳下的步子又快了幾分。
「太子殿下。」周度見了來人便單膝跪了下去,城郊軍營是殿下交給他管著的,如今出了岔子,自然是他失職。
太子殿下沒叫起,只是越過周度看著他身後被綁著的一排人。
「誰做的,站出來。」
氣氛逐漸壓抑,有些膽小的庫房守衛已經開始雙股顫顫,汗流浹背。
沒有人站出來。
有的人面上滿是堅定,「殿下,卑職等人沒做。」
有的人卻已經低下了頭,臉色灰白。
「陳吉,鄒響,權安,王城,張照,蘇七,出列。」男人聲音清淡,視線緩緩滑過那幾人,明明是沒什麼波動的眼神,卻讓人覺得其中蘊含著無數的失望。
「嘭」的一聲,是膝蓋重重砸下去的響聲,已經開始有人忍不住涕泗橫流。
「是你們?」站在一旁的古馳神色難掩憤怒,語氣滿是恨鐵不成鋼,「你們幾個可都是當年跟著太子殿下自戰場回來的,為何要做下這等事?」
「陳吉,入伍七年,三年前傷了腿,自弓箭手調至倉庫守備。
鄒響,入伍五年,一年半前被滾石砸傷了右臂,自周度手下小兵調至庫房守備。
權安,入伍十餘載,原為軍中伙伕。
王城,從軍三年,為邊城自願投軍。
張照,十八歲,是古馳將你自敵軍手中救回來的。
蘇七,曾任軍中書信吏。」
在那幾人回答之前,先開口的,是那個最為清俊端莊之人,他的語氣平靜無波,吐出的話語,一字一句,敲擊在在場之人的心上。
已經無從辯駁,也無力辯駁。
「殿下,我們都是跟著您自血海里回來的,可是當初一起的兄弟們都在逐步晉升,最起碼也還在能發揮自己用處的職位上,只有我們,只有我們被放棄了。」
跪在最前面的那人眼裡赤紅,脖頸處青筋四起。
他們也曾執刀槍,與敵人熱血廝殺,可是他們被自己的將軍放棄了。
「陳吉,你們已經不能再上陣殺敵了,你們中還有人父母健在,有人妻兒健全,如今的位置,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
古馳語氣滿是疲憊,在軍中,不管是不是戰亂的時候,看管物資,是最清閒,也最安穩的活。
這些人,都是他一手調下去的。
有的人傷了腿,有的人傷了手臂,有的人身負暗傷,當年殿下下過令,不能再上戰場的人,若是願意留下,都需厚待,從來沒有任何人放棄過他們。
那些負傷之人的名冊,如今還放在殿下的書房。
那冊子是他和周度一個一個檢查登記過的,去殿下書房議事時,他不只見過一次。
「監守自盜,按軍規處置。
安軍日常訓練,由古馳暫時接管,周度,二十軍棍。」
「殿下,是卑職監察失職,周度將軍他」古馳連忙求情,他有輔助之責,怎麼好奪了周將軍的權。
「古將軍,周度將軍是您的頂頭上司。」遲行慢了一步,笑著勸了一句,攔住了想追上去的古馳。
「這失職之罪,有一人擔著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