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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知道,他永遠不會如那人那般,將所謂的家國天下看得比任何都重。他會是個好皇帝,但也會是個好父親,好丈夫。
「阿宛,再唱唱方才那曲子吧,很好聽。」怕吵醒幼子,他貼近她的耳邊說道。
謝如宛全身僵硬,半晌,臉上綻出柔和的笑。
「好……」她低聲說著,聲音幾乎在顫抖。
「月光光,亮堂堂,開開後門枇杷黃;哪有枇杷不吐骨,哪有爺娘不愛郎……」
115|番外夢耶非耶
烏雲沉沉欲雨,襄荷抬頭望了望天,取出蓑衣,給自己和謝蘭衣披上,然後繼續朝著茫茫大山前行。
他們進山是來尋一些野花和草藥,但拉車的馬兒在進山前踟躕不前,且山路馬車無法行進,他們便棄了馬車,徒步進山。然而到如今,他們已經在山裡困了三天。
轉來轉去總是轉不出去,隨身攜帶的水浮磁針也無法指向,不過兩人並未心急,另尋別的法子辨別方向,試過數次中,終於讓他們找到正確的方向,然而,這時他們卻主動不願出去了。
襄荷總覺得這裡很熟悉。
一眼望不盡的起伏山巒,寂靜的毫無人煙,種類繁多的動植物,以及,那莫名其妙的方向迷失感。
多像小時候跟著蘭郎中一起行醫,誤入大山,然後進入神奇山谷的那次。
只是她清楚地記得,這次進山前的地理位置與那次相隔甚遠,若這真是那片山巒,也只能是山巒的另一端。
那次進山時的位置在這次入口的北邊,因此辨明方向後,她便往北邊一直行去。
好在謝蘭衣的輪椅爬山也不困難,他又帶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總能恰到好處地解了他們的窘境,因此這一路行來倒也順利,只是仍舊沒有找到那個神奇地山谷。
襄荷並沒有對謝蘭衣具體說那山谷裡如何,只說幼時曾經誤入過,是個很美很美的地方,想要舊地重遊。
謝蘭衣笑笑,沒有追問,陪著她在這大山裡轉悠。
十幾年的親密相處,有些話已經不必宣諸於口,彼此就已經心知。他們共同走過了那麼多山山水水,無數次陷入困境,然而他們從未灰心沮喪甚至絕望,因為相比起困境時的絕望,旅途中更有許多不期而遇的驚喜。
雨還沒落下來,夜色卻已經慢慢沉了下來,山谷依舊毫無蹤跡,襄荷嘆了口氣,開始尋找住宿的地方。
最終是宿在一處石壁旁,用藤條與樹枝簡單搭起遮雨棚,預防夜裡落雨,脫下的蓑衣與青草搭在遮雨棚上,兩人便背靠山壁,睡在小小的遮雨棚下。
謝蘭衣在外圈佈下機關,防止野獸侵襲。襄荷生了火將地面烤乾,然後拿弓箭獵了只山雞,山雞拔毛去臟腑再清洗後,從輪椅中拿出各色香料和鹽巴,用匕首將山雞肉劃出魚鱗似的切口,鹽巴抹勻,香料通通塞到雞肚子裡,然後便用大葉子一裹,泥巴一糊,埋在火堆下等待烤熟。
等待雞熟的空檔,襄荷又摸出白日在山裡找到的幾根山藥,洗了切段,放在隨身攜帶的小砂鍋裡煮湯。
雞熟湯沸,滾滾熱氣驅走了山中秋日的陰寒,兩人圍坐著,撕下雞肉你一口我一口地餵對方吃,因為走山路消耗大,一隻山雞竟然被兩人消滅乾淨,湯也喝得涓滴不剩。
吃飽喝足,食物落入腹中化為融融的暖意,襄荷取出自製的簡易睡袋,與謝蘭衣一起,頭挨著頭睡在遮雨棚下。
一陣山風吹來,集聚了半日的烏雲居然散去,雲破月出,星輝灑滿銀河。
天空特別明淨,抬頭就看見星子如明珠落玉盤般閃耀,徐徐山風吹著,倒也不冷,反而吹得人頭腦格外清醒,而當身子埋在暖和的睡袋裡時,暖意上湧,便連帶著睡意也翻滾上來,不一會兒便能讓人進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