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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我自己能得到你的真心相對,我也不相信我能陪著你抵擋所有的阻礙,”江宛若嘆道,“你不問我家在何處,我就不說,你不問我喜歡吃什麼,我也不說,其實我從心底裡覺得我們並不能長久,所以並不想同你有多麼深切的羈絆。”
“我明白的,”蕭武宥繼續朝前走著,“當我發現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尋你的時候,我才明白,其實你打從一開始,就並沒有想要讓我尋到你。”
江宛若輕盈的步伐踩在石板上,清脆而又婉轉:“所以你應當慶幸,你並沒有同我這樣一個懦弱的人走到一起。我聽說你後來為了讓大理寺的人信服,甚至跟蕭家斷絕了關係,你瞧,你終究比我勇敢。”
“或許……”蕭武宥步履輕健,“是因為我身旁有一個比我們都要勇敢的人。”
暗地裡偷聽的裴南歌悄悄轉過身往門外走去,一直以來,對於蕭武宥和江宛若這段情,她都半是羨慕半是惋惜,但就在剛才,她卻清清楚楚聽到,自己一直以來憧憬的那種至死不渝,在剝開那層華麗的外衣之後,竟然如此慘淡不堪。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直到人來人往的喧囂蓋過她內心的波瀾壯闊,她才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江都城的街上,來往的是匆匆的行人,身後是鄒家宅邸,眼前是林立的小鋪。
鄒家對面的小鋪?裴南歌幾乎為自己的機智驚歎出聲,她興奮不已地扯過幾個路人簡單詢問之後,就輕而易舉找到了鄒餘祉昔日寵倌慕容的鋪子。
慕容的鋪子有一個相當文雅的名字--半盞瓷,鋪子不大,一進門就能將屋子窺出全貌。
正中櫃檯後的木架上放著一隻白瓷梅瓶,瓶身上繪著的彩釉很淡,幾乎看不出紋路。
寬袍廣袖的掌櫃從櫃前出來客氣地迎進裴南歌,見她目不轉睛盯著那梅瓶,也就熱心地將那瓶子取下來:“小娘子眼光獨到,這隻梅瓶可是當年玄宗皇帝題過款的。”
裴南歌將接過梅瓶,將瓶身翻轉過來仔細看了看瓶底,笑著將瓶子塞回掌櫃手裡:“當初玄宗皇帝在胎身繪下墨竹,為了與之相配,特意選用了紺紅料,題下去的款應當是他最愛的紫紅色,而不是紅色。掌櫃的,雖然你這鋪子有鄒家撐腰,但你還是莫把主意打到皇家去。”
掌櫃拂袖背過身去:“小娘子如何知曉我同鄒家的干係?到我這小店來不會是挑事的罷?”
裴南歌在他身後連連擺手,笑盈盈道:“誤會,誤會,我是來找慕容掌櫃的。”
那人將梅瓶放回原位,轉過身來狐疑地打量著她:“我就是慕容,你有何事?”
裴南歌傾身撐在櫃檯前:“我就是替大理寺來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大理寺?”慕容靠在櫃前,“我就說前些日子怎麼老看見縣衙的人在鄒家進進出出,原來是出事了。既然你們找到我,看來出事的是大掌櫃?”
裴南歌不答:“我聽說,大掌櫃在認識崔珉之前,最寵的就是你?”
說到此處,慕容難掩滿面得意:“何止,就是他跟崔珉好上後也見真的忘了我。”
裴南歌瞪大眼看他,這慕容雖然長得面白身嬌,但相比之下,她還是覺得崔珉好看些。
“怎麼?還不相信?”慕容驕傲抖著眉梢,“就在鄒家出事的前一天,想來應當是崔珉那破落戶不肯從他,他可是來我這裡承歡一宿吶……”
“你說前一天?”裴南歌忽然想通某些關節,“他是不是很久沒來找過你?”
慕容扶著鬢角面露不甘:“尋常頂多就是在店裡招呼幾句罷了,有崔珉那妖精霸著他,他就是想見我也見不成。”
鄒餘祉被害的前一天曾同慕容舊情復燃,崔珉卻說鄒餘祉只專寵他一人……兩條線索交織在一起,很容易讓某些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