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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類似做生意被合夥人欺騙了的懊惱。待到隻身一人站在師父的診所,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應有的悲傷姍姍來遲,正如作為鈴聲的鋼琴曲的旋律。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徒弟對師父盡義務似的流露出的悲傷,竟然欺騙了那時候的自己。現在想來,對於師父的死,除了憤怒和懊惱,頂多再加一點惋惜。除此之外,沒別的了。
什麼也沒有。
對於一個同住一年、教我知識的師父,我竟然毫無感情。
不……我曾經很喜歡他的。
曾經為他將要被西索替代的命運流淚,曾經費心費力地想要阻止他既定的死亡,但是為什麼,當這死亡切實來臨時,我卻滿腦子都想著自己的復仇大計?
不敢相信,復仇竟讓我變得如此冷酷。
清楚地記得拜海德為師的初衷:一是因為他很強,二是因為……
他是心理師。
早就知道酷拉皮卡會走上覆仇之路,早就知道有一天他會被複仇之火吞噬,被自己製造的鎖鏈緊緊束縛,所以,我要學心理。
學好心理,等那一天到來時,我會替他解開加在他心靈上的桎梏……
呵。呵呵。
心裡有個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嘲笑自己。多麼傻啊!你難道忘了,自己也是個復仇者嗎?所謂泥菩薩過江……
仇恨是一種毒品,人們在初次嘗試之時,總帶著盲目的自信。
毒藥殺死別人,毒品殺死自己。
超市地下倉庫那一幕浮現在眼前,無數道友等待著“救濟”,沒有靈魂的眼睛深深凹陷,渙散……
我和酷拉皮卡,就像兩個吸毒成癮的人。復仇佔據了大腦的每個角落,貪婪地吸食著生命的每分每秒。我們是如此渴求復仇,就像那些犯了毒癮的人,掙扎著湧向他們唯一的“希望”……
道友,對,我們是道友。
這念頭剛襲上腦海,我感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幸好這幾天沒怎麼吃飯,所以我只是扶著牆,用力咳得差點把內臟吐出來,掏出手帕擦擦嘴就繼續上路了。
啊,對了,這個已經不需要了呢……
我將繡著紅字的絲綢手帕,隨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箱。
影子在身後拉得很長,又倏地縮短至橢圓的一點,然後再一次拉長,縮短,彷彿努力想把某種黑暗而未知的東西,從我身體裡驅逐出去。
我喜歡這樣有影子的路燈。它告訴我,這不是夢境,不是那個凝滯得、寂靜得讓人窒息的走廊裡的,昏黃的燈光。
經過最後一盞燈時,我抬頭,對著它燦然地笑。
“謝謝你,我很好。”
即使是毒品,我也願意繼續。
只要,和酷拉皮卡一起……
壓低腳步聲,鑽進一間搖搖欲墜的老式中層樓房,越往裡去,光線越昏暗。我站在外圍,閉眼等了片刻,待到能看清周圍,才又一次向裡走去。
有個坐著的黑影在那裡等著。黑影映在適應了黑暗的眼睛裡,漸漸露出本來面目。
師父死後,每次跟這個男人獨處,我都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那邊坐著一顆定時炸彈。運起“凝”,將西索周圍上下左右五米範圍掃了個遍。嗯,似乎他沒有用“隱”。
“你遲到了~?”上挑的尾音和黑桃符號顯示,說話人對於別人遲到這種事相當不滿。(作:連黑桃符號都看得出來,這傢伙果然已經瘋了)
“抱歉,有點事耽擱了。”毫無愧疚的道歉。
身著小丑服的男人挑挑眉:“你身上有血腥味呢?~”
我抽了下鼻子,什麼也沒聞出來。
“那是你的錯覺。”
“是不是錯覺,你心裡最清楚?~”西索兩手撐著下巴,從容不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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