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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脊樑彎下去了,頭深深埋在掌心裡,悸動的哭聲是世界上最讓人沒有勇氣聽的樂曲,何天仁指著心口,瘦削的臉上爬滿眼淚,「我錯了,你錯了,洲渡錯了。」
沒人再說話,何洲渡第一次領略到言語的威力。
張燕的話像無數根針刺在他心上,沒有撕心裂肺的疼,只會有密密麻麻的折磨,等痛感消失了,等待他的是一輩子的凌遲,何天仁的話卻把他推向地獄。
「怨我啊,為什麼不說全怨我?」何洲渡哭出聲來,「全都是因為我。」
「不是。」何洲渡聽見宋純的聲音。
宋純吸了吸鼻子,沾上眼淚的手指指向影片裡定格的那個男人,「是他的錯。」
第13章 孩童快樂
夜幕張大了嘴吞沒春榆鎮,毫無預兆的飄雪再度降臨,無聲跌落屋簷,教人恐怖的世界顯出靜謐的美好。
宋純的房間還亮著燈,她坐在床上,被子蓋在身上,雙頭放在膝上方便側頭趴著,眼圈哭得紅腫,靜靜等宋元回家。
宋純小聲哽咽,她沒有拉緊窗戶,寒風試探性的吹進來,窗簾被掀起一角,送來外面隱約的啜泣。
宋純一怔,被單抓得緊緊的,側頭聆聽外面的異動,半夜十二點,哭聲壓抑低微,宋純打了個寒顫,嗚嗚冷風大了起來,世界的不公傾訴就此開始,宋純身體蜷成一團,恐懼淹沒一切。
哭聲並沒有停下,反而無法控制般越來越清晰,宋純在閉眼的黑暗裡平息下快跳出身體的心臟。
她翻身下床幾步路躍到窗邊,唰地拉開窗簾,外面是黑與白,暗與銀的世界,何洲渡靠牆坐在地上,頭埋在膝蓋裡,宋純在樓上往下看,只覺得是一個小孩子。
「何洲渡!」宋純失聲叫他。
被大雪迷惑的窗戶看不清外界,宋純只能透過花亂迷濛的窗戶看見何洲渡抬起臉。
宋純轉身跑開,順手拽下衣架上懸掛的毛毯推門離開。整棟房子只有宋純的房間亮燈,宋純在黑暗裡手忙腳亂,下樓梯時差點踩空摔下去。
純白的雪在夜裡泛出微弱的銀芒,何洲渡被凍得毫無知覺,雙手冷得有些發熱的跡象,耳朵聽不清呼呼的風聲,有股柔和的溫暖忽然把他包圍。
宋純把毛毯圍在何洲渡身上,握住他僵直的雙手放在嘴邊吹氣,溫熱的氣息比起冷冽的寒風不值一提,何洲渡被淚水沾濕的睫毛顫了一下,好像沒那麼冷了。
大概是因為風勢弱了,雪下得沒那麼大了。
宋純把何洲渡的手裹在毛毯裡,朝自己手心吹了吹氣輕輕蓋在何洲渡的耳朵上,何洲渡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宋純哽了一聲:「你別哭啊。」
「都是因為我。」宋純沒見過這樣的何洲渡,整個人彷彿都褪色了,「要是我一直看著他,現在他肯定在家裡睡覺。」
何洲渡的話被淹在哭噎裡,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我爸媽……不怪我,可我……我……全怪我。我以為……那個人是好人。」
監控裡,何洲陽任由男人握著,看上去兩個人相處的十分愉快,男人甚至給他買了許多東西,看上去就像一對父子。
「所以你要贖罪。」宋純瞭解何洲渡,在他深感罪過時一味的體諒對他而言是最重的刑罰,她攬過何洲渡肩膀讓他靠著自己,用身體的溫度幫他驅散冷意,「你以後不能再欺負陽陽了。」
宋純說完也哭了,何洲渡有了依靠,把臉埋在宋純頸窩低低嗚咽,兩人在雪裡依偎,再也沒說過話。
何洲渡總是對世界抱有過多的善意,除非對面一開始就釋放惡意,否則何洲渡就會把人自動歸在「好人」這一行列,「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何洲渡就算吃了許多虧也不願意記下該怎麼寫,他理所應當的認為世界上花團錦簇,罪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