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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洲渡對於自己的份內事一貫上心,宋純擦淨黑板,何洲渡正好倒完垃圾。
兩人的視線不期撞上,少年攜春光入室,宋純晃神。
啪——
手裡的黑板擦落地,像午夜鐘聲敲響,宋純被拉回現實,垂眸遮掩眼底的慌張,蹲下身去撿地上的黑板擦。
揚起的粉塵沾上褲腳,宋純手指也沾上白花花的粉塵,她今天沒有帶衛生紙,只能去用外面的水龍頭沖洗。
「給。」何洲渡遞上一張紙。
何洲渡以前是絕不會想起來帶紙的,不過如果也是因為許珂,那倒是十分好理解。
宋純再次沾了許珂的光,她接過紙向何洲渡道謝:「謝謝。」
彼此冷靜而疏離,客套的說辭用在他們兩個人身上著實不太合適。
何洲渡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來回踱步。
「我想得睡不著覺。」何洲渡坐上第一排的桌子。
宋純桌上的卷子被風吹落,宋純撿起來壓在書桌下,聞言抬頭,「你在想什麼?」
何洲渡躍下,安靜的教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何洲渡走到宋純旁邊,他身上的香氣和春季十分應景。
宋純捏緊桌角,別開何洲渡灼灼視線,何洲渡聲音低沉:「為什麼我們突然就變成這樣?」
「我聽不明白。」宋純搖頭,「你說得清楚些。」
宋純的回應並沒有讓何洲渡滿意,何洲渡微蹙雙眉,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她,宋純直直回視。
何洲渡嘆了口氣,宋純發現最近他好像很愛嘆氣,何洲渡按揉額頭,極為頭疼地開口:「我們明明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為什麼現在像陌生人一樣?我不喜歡這樣。」
「我也想知道。」宋純反問,「是我們鬧彆扭嗎?沒有,什麼都沒有,可能只是因為根本不是一路人吧。」
其實從一開始,率先跑遠的就是何洲渡。
宋純只是沒有跑著追上去而已。
就像五歲那年,宋純硬要去追何洲渡,到頭來不僅沒有追上,自己反而摔倒了。
何洲渡還想說話,教室門外探出了個腦袋,少女姣好的臉上泛起笑意,脆生生打斷他們的談話:「何洲渡。」
宋純脊背一僵,這聲音她不算陌生,是隔壁班的數學課代表,許珂。
許珂打破了兩人僵硬尷尬的氛圍,笑著走進教室,問:「你值完日了嗎?」
何洲渡悄悄瞥了宋純一眼,下一秒利落道:「值完了。」
宋純心一墜,她看向何洲渡,何洲渡暗自給了她一個眼神,沒給許珂和宋純說話的機會,推著許珂往外走。
「我們快回家吧。」
許珂指著呆在原地的宋純,「我們和宋純一起……」
何洲渡下意識回話:「你管她幹嘛?」
你管她幹嘛?
有什麼比這句話殺傷力更大?
宋純反覆咀嚼這一句話,將它吞嚥消話,烙印在自己心上,不斷處刑凌遲。
教室的窗戶都沒關,放學時發下了上次的隨堂檢測試卷,學生們回家心切,大部分都沒有理會它。
紙張沙沙作響,白花花的亂飛在地上,在通黑的地板上鋪落出雪白的顏色。
宋純一張張撿起,按照名字放好在他們的桌上拿書壓著,班裡有五十二個人,宋純蹲下又站起,站起又蹲下,痠疼的感覺很快湧上來。
上學期何洲渡有次發了燒,程橙提議替他值日,何洲渡謝絕了她的好意。
「你真的能堅持嗎?」宋純放下掃把,有些擔憂,「就一次值日而已,又不算什麼大事。」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怎麼能讓別人代勞?」何洲渡睜大眼睛,「你小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