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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嘉玉陽光燦爛地沖他一笑。
斯嵐被那笑容晃了眼睛,怔了怔。
片刻後,垂眼應道:「知道了。」
上飛機後,邱桐桐熱情招呼裴嘉玉過去坐。
裴嘉玉思考了一下,擺了擺手,一屁股坐在斯嵐旁邊。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知道,以斯嵐的悶葫蘆性子,就算真有什麼需求,估計也會因為怕麻煩而懶得說。
還是他坐在他旁邊更方便點。
斯嵐微微側過臉,看了他一眼。
「看我幹什麼,」裴嘉玉翹起二郎腿,從口袋裡掏出亂毛線似的耳機,插進平板電腦孔裡,「我知道我長得英俊瀟灑器宇軒昂,但也不用這麼赤裸裸地盯著我看吧。」
斯嵐:「……」
裴嘉玉也沒期待他能有什麼反應,樂顛顛地開始刺激戰場。
斯嵐嘴唇微動,本來似乎是想說什麼,見裴嘉玉沉迷遊戲,默默閉上嘴,把話吞了回去。
……
飛機在雲層間平穩地飛行。
此時的時間差不多相當於國內深夜十一點多,溫度漸漸降低,機艙裡原本吵吵鬧鬧的男孩子們也有些累了,紛紛裹起毯子,戴上眼罩睡覺。
一片鼾聲裡,只有一個人清醒著,睜著眼睛看向窗外。
斯嵐看著窗外漆黑的天色,月光和雲層在他的下頜處投下凌厲交錯的陰影,如同一張尚未完成的素描線稿。
他的神情毫無波瀾,眼睛卻是沉靜的,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飛到一處雲層的下端時,飛機陡然上升。
斯嵐感到耳朵如同氣球一般,彷彿慢慢鼓脹起來,顱內傳來細細的嗡鳴和嘶鳴聲。
……耳鳴了。
他早已預想到這一點,畢竟從九歲出國參加圍棋比賽開始,每一次坐飛機他都會耳鳴。
所以每一次坐飛機前,他都會提前在口袋裡備好一片薄荷口香糖。
此刻,他的薄荷口香糖就安靜地躺在他的左邊褲子口袋裡,和裴嘉玉給他的冰檸口香糖挨在一起。
兩片口香糖緊緊地貼著,彷彿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斯嵐睫毛微顫,指腹摩挲了一下口香糖的紙質包裝。
飛機仍然在繼續上升,耳鳴也似乎更嚴重了,大腦裡的嘶鳴聲變得更加尖利和急促。
他知道,這時他應該撕開口香糖的包裝,把口香糖塞在嘴裡。
可是……
斯嵐閉上眼睛,木然地感受著耳鼓膜的嘶吼和疼痛。
就在他感到自己幾乎要失聰的時候,太陽穴驀然一熱。
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按在他的太陽穴上,緩慢輕柔地按揉起來。
他睜開眼睛,和裴嘉玉四目相對。
裴嘉玉正在給他太陽穴按摩的手指頓了頓,面露尷尬:「你,你沒睡著啊……」
斯嵐緩緩看向他的手。
裴嘉玉收回手,咳了一聲:「那什麼,我以為你睡著了,怕你耳鳴,就幫你按摩一下……一般耳鳴的話,這樣按摩兩下也可以緩解。」
此時機艙裡其他人並沒有醒,只有兩個男孩在黑暗裡面面相覷。
由於按摩的動作,裴嘉玉是側著身體的,兩人的距離前所未有的近,幾乎能碰到彼此的鼻尖。
斯嵐沒有說話,安靜地注視著他,漆黑的眼睛如同湖水。
裴嘉玉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縮了回去,裹緊毯子,小聲道:「你醒了的話,就自己吃片口香糖吧,我繼續睡了……」
他閉上眼睛,很快又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之間,隱約聽到斯嵐說了一聲「謝謝」。
是錯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