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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會兒喜一會兒憂,也不知過了多久。夜色已深,跟我同住一室的苗子楓遲遲不見歸來,瞧這情形,估計他跟楊曉已漸入佳境。想到這點,我心裡一陣輕鬆,就拿起煙盒,走到外面過道上,推開窗戶憑風而立,一邊抽菸,一邊聆聽遠處黑夜中傳來的海浪聲。
一根菸還沒抽完,苗子楓出現在過道的拐角。讓我好奇的是,他的背上居然伏著披頭散髮的楊曉!
我張大嘴巴,眼睜睜地看著苗子楓邁著吃力的步伐朝這邊走來。到了面前,苗子楓滿頭大汗卻一臉幸福地對我說道:楊曉喝醉了,計程車拒載,我只好揹著她走了兩站路。
我心裡一痛,楊曉醉酒,顯然是在跟我賭氣。不過,在苗子楓面前,我自然不能流露出過多的表情,只是微笑著說:恭喜恭喜,你這次護駕有功,以後就會有更多的機會了。
苗子楓嘿嘿笑道:這還得感謝你啊,明天我請你吃全蛇宴去!
我正要客氣一下,伏著一動不動的楊曉忽地有了動靜:只見她哇的一聲,吐出好大一灘穢物,全部澆在苗子楓的頭上、脖子上、衣服上……
這場愛情如狼似虎(107)
接下來的兩天裡,無非開會、討論、酒會,日程安排到滿滿。可是,我的內心卻空空蕩蕩,彷彿一葉風雨中的孤舟,靠不了岸。我好想立即結束手頭的會議,一個箭步回到桃花的身邊。這兩天裡,她只給我發過幾個簡訊,說她感冒已經日見收斂,只是嗓子還很沙啞,不宜講話。因此,當我反覆拔打她電話時,總處於關機狀態。我時而安慰自己,心說像桃花這種活力四射的生猛海鮮,怎麼可能會染上疾病呢;時而又十分害怕,人生無常,天妒紅顏,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憂鬱就像一隻只調皮的小蝌科,在我的心湖裡逆流而動。這讓我在整個交流會上顯得落落寡合,尸位素餐。與我形成鮮明對比的,自是苗子楓了。他那一系列關於財經新聞報道的演講擲地有聲,不僅在會場上引起大家的注意,而且在酒會上也頗出風頭,被京廣兩地的集團領導夾在中間,大加讚賞。
我向來反感這種酒會,何況是在這樣的心境之下。因此我只參加了一次,剩下的都悄悄躲開,獨自跑到路邊的大排檔去喝悶酒。
讓我稍感輕快的是楊曉。自從那天晚上醉酒吐了苗子楓一身後,她似乎頗覺抱歉,這兩天對他親熱了不少,也沒再尋到大排檔裡來糾纏我。這大約是一種感動或者彌補吧,人心畢竟是肉長的,何況楊曉本來就是個善良的好女孩。我想,楊曉肯定已經解開了心結,天平的一端已經向苗子楓傾斜。
有這麼一個讓人頭痛的難題,就是你會選擇愛你的人,還是你愛的人。這個難題相信不同的人會提交不同的答案。對楊曉來說,她似乎已經改變航道,選擇愛她的苗子楓了。這當然是好事情,對我而言,不啻一種解脫。可是,如果讓我來面對這個難題,我會如何解答?想了三秒鐘,我就愉快地偷笑起來,因為我根本不可能面臨這樣的問題!我和桃花,那是兩情相悅,我們彼此相愛,這是板上釘釘無毋庸置疑的……
到了第四日,大梅沙一掃連日來的陰鬱,陽光燦爛,氣溫驟然上升,讓人恍然以為置身春夏之交。主辦方很是通達人情,說開了幾天的會,大家想必累了,今天就暫時取消交流會,大家自由活動,在休閒中加深交流的層次。
眾人無不欣然,尤其我們北方報業的那幫傢伙,更是歡喜雀躍,怪叫著一路狂奔,跑到海灘上去撒野。我獨自愀然不樂,心想搞什麼飛機嘛,早些把會開完才是正經,那樣我就可以早些飛到桃花身邊了。
楊曉和苗子楓身穿泳衣,肩膀套個救生圈,有說有笑的從我身邊經過。苗子楓還算飲水不忘挖井人,停下腳步打了個招呼,讓我一塊去海邊游泳;楊曉對我則完全視若無睹,邁著歡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