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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離我媽媽遠一點,這是我的媽媽,這是我媽媽……」
他被推得何風眠越來越遠,無措地抬頭看去,何風眠不說話,就那麼微笑著看著他,笑容裡滿是溫柔慈愛。
……
心中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壓抑到喘不過氣,被人往外推的感覺太過真實,時懷瑾睜開了眼。
他感覺自己腰處抵著一個東西,正用力推著他往外。
而他躺在床的邊緣,再往外一點就會滾下床。
時懷瑾怔愣了一下,低頭看去,視線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他伸手往摸過去,只一秒,又立刻收回。
抵在他腰部的,是安之的腳。
崩得筆直的腳。
她睡得也太不安分了。
時懷瑾無奈,從床上坐起來,想去另一邊,卻發現,另一邊也是她的腳。
安之的一雙大長腿橫跨了整個床面,成功把他擠下了床,讓他無處可躺。
時懷瑾是第一次知道,有人睡覺是劈叉睡的。
這麼一折騰,時懷瑾完全沒了睡意。
他起身下了床,連燈都沒開,按照熟記於心的路線徑直去了陽臺,躺在陽臺的搖椅上,轉頭看著窗外。
護城河邊的燈光徹夜不息,從音樂噴泉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遠方,可他看不到一絲一毫。
真正的夜空是什麼樣子,他也從未見過。
夜間的風還帶著白天未全褪去的熱意,溫柔的吹拂著,勾起垂下的絲質腰帶輕輕晃動。
夜晚溫柔,歲月靜好,可時懷瑾一閉上眼,就是何風眠的臉。
耳邊,夢中那句童稚的聲音迴圈播放:
「你離我媽媽遠一點,這是我媽媽……」
就因為楚知意最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他便做了一如此荒誕的夢。
一個近三十的大男人,卻因為夢中虛幻的小女孩口中任性的一句話耿耿於懷。
時懷瑾勾著嘴角自嘲般笑了一下,轉身拉開嵌入牆中的抽屜,拿出了煙,點燃,夾著煙置於唇邊咬住,吸了一口。
青白色的煙霧裊裊上升,他的目光淡淡地看著遠方。
他母親何風眠曾是紅遍大江南北的歌星。
那時看著舞臺上的母親,他無比崇拜自豪,總想著有一天,何風眠能走出中國,他能和所有人無比自豪地說,他的母親,是國際歌星。
可在他十一歲那年,何風眠在一次演出中在舞臺上倒下,隨即被查出乳腺癌,他還沒來得及傷心難過,她就和他父親離了婚,而後和陳呈遠走高飛。
十幾年來,他沒有再見過何風眠,可前幾天,父親說她要回來了。
不用想,就知道原因是什麼。
有些人的離開,可能只是暫時的離開,歸來,卻是永遠的離開。
在得知自己生命也許即將達到盡頭的時候,何風眠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得善終的初戀。
時懷瑾始終不知道,何風眠離開的時候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離開時一眼都不看他,是因為迫不及待,還是因為有點不捨,所以不敢回頭?
在這個時候為陳呈生下孩子,她又是抱著什麼心情?
那個任性的女人,時懷瑾這麼多年來,一直也沒琢磨透……
安之是被自己驚醒的,睜眼,她就意識到自己詭異的睡姿。
她連忙把腳收了回來,併攏抱著,縮成一團。
手往旁邊摸了摸,果然,時懷瑾已經不在床上了。
安之捂著臉在床上滾了兩圈,心中滿是懊惱。
時懷瑾會不會覺得她很奇怪?覺得她不會睡覺?
可她真的已經很努力在剋制自己了,但習慣這種東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