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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上是艾菲爾鐵塔的照片，已經磨損得缺了半個角。

她刷拉拉翻到某一頁，毫不猶豫地當著洛枳的面撕了下來。

&ldo;幫我給你嫂子。&rdo;

那張紙上是兩個人並肩而立的畫像，寥寥數筆，卻格外傳神。

丁水婧和洛陽。

下面是一行俊逸的鋼筆字：&ldo;相見恨晚。&rdo;

是洛陽的字跡。

洛枳皺了眉頭：&ldo;你想做什麼?&rdo;

丁水婧卻拍拍腦袋，說：&ldo;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演示給你看了。&rdo;她掏出筆，在旁邊流暢地寫下&ldo;相見恨晚&rdo;四個字。

和洛陽的筆跡一模一樣。

&ldo;我以前，拿著這張偽造的畫和字跡去找你嫂子，告訴她別傻了，洛陽早就喜歡我了，只是出於負責任才一直不敢告訴她的。我問她都已經這個年代了，遇到這種事情還忍辱負重，這樣做女人多沒勁。&rdo;

洛枳訝然。

&ldo;我以為她至少會找洛陽鬧一陣子呢。結果，她竟然咬牙忍了，在洛陽面前連一個眉頭都沒皺。&rdo;

丁水婧看著窗外燦爛到不適宜講這些故事的天氣，淡淡地說：&ldo;她真有種。&rdo;

洛枳長嘆一口氣，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ldo;唯一刺激到她的一句，恐怕是我問她洛陽到底怎麼就讓她這麼著魔，從高中一路追到現在。&rdo;

&ldo;原來除了我，沒人知道是你嫂子倒追洛陽的呢，&rdo;丁水婧笑起來，&ldo;我才知道原來洛陽什麼都和我說過。&rdo;

什麼都說過，除了我喜歡你。

丁水婧伏在桌面上，從一開始她就急急地唱著獨角戲，不讓洛枳插一句話，只是害怕停下來，她就沒法再灑脫下去了。

洛枳捏著手裡單薄的一張紙，心裡揣測丁水婧究竟練習了多少遍才能將那四個字流暢輕鬆地寫就，如此逼真。

他們之間到底有過多少故事‐‐或者不是故事，卻比故事還要難以忘懷。

洛枳突然間能夠想像得出洛陽在丁水婧面前的樣子。

彷彿就在眼前。是她和陳靜從未見過的，卻清晰得彷彿就在眼前的樣子。

一定很神采飛揚，一定很愛講笑話，一定有點跳脫，有點愣頭青，會和丁水婧一起大笑，做許多大膽而冒失的事情。

也一定會在某個時候低下頭，點一支煙，熟練而陌生，眼睛裡有別人從未看懂過的內容。

毫無預兆地，她就是能夠體會到那種感覺，那種對著某個明知道不應該的人，生出一股無法剋制的鋪天蓋地的愛戀，滾滾而來，卻只能把心按在火苗上將它撲滅。

那是和陳靜在一起，永遠不會有的感覺。

然而洛陽一定知道，如果不是和陳靜在一起，恐怕連永遠都到不了。

一個人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嗎?

洛枳不敢再想下去了。

&ldo;這個，其實你沒必要給陳靜看。她和你不一樣，並不是什麼都要求個明明白白的結果。她既然埋在心裡了，我就沒必要再拿著這個去和她說什麼了。真的。&rdo;

她將那張紙推回給丁水婧，聲音溫柔‐‐她恐怕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丁水婧如此憐惜而坦誠。

&ldo;不管你信不信，我忽然間，覺得我是明白你的。&rdo;她說。

丁水婧看向她，洛枳一瞬間想起許日清，那似乎是同樣的天色，同樣的時間，同樣的華燈初上，同樣滿眼傷痛的女孩。

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