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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展顏沒表情地沉默。過了一會兒，重新開口，口氣不再乾巴巴。

&ldo;你先聽我說說吧，說一說我憋在心裡好久的那件事情。&rdo;

第三十章 往事並不如煙

&ldo;你知道嗎?張敏的腦子是有病的。&rdo;

初二的中午，坐在右邊的女生忽然用左手遮住嘴巴，眼睛滴溜兒亂轉，莫名其妙冒出這樣一句話。

葉展顏抬起頭，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把嘴裡塞滿的番茄炒雞蛋嚥下去。

&ldo;什麼意思?&rdo;

&ldo;你怎麼老是這麼遲鈍?!&rdo;

葉展顏低下頭不辯駁什麼。她早就習慣了。這個女生是自己的朋友‐‐其實葉展顏不大清楚什麼是朋友，反正轉學過來的時候這個女生就是自己的同桌，指出女廁所的位置並每次去廁所的時候都會叫上自己的是她，給她介紹全班大部分同學的名字卻順帶把人家的八卦糗事都放在姓名後面加以解釋的也是她，中午一起吃飯的還是她。是她是她都是她，是她&ldo;拯救&rdo;了孤僻又呆板的轉校生葉展顏。

葉展顏並不喜歡她，她這樣的人不過就是每個班級中普通女生的大多數代表，沒多少腦子，跟風，有點小惡毒又不是太離譜，沒個性又八卦。

偏偏內心是自命清高的，不甘於泯然眾人，所以就把身邊人給&ldo;眾人化&rdo;，比如葉展顏。

葉展顏你好呆啊，葉展顏這種題你都不會做啊，葉展顏你怎麼老是這麼磨蹭?葉展顏你連孫燕姿是誰都不知道?

但是別人又都說她是自己的好朋友，因為更多時候她會說，葉展顏我去廁所你去不去?葉展顏我那個來了你有沒有帶衛生巾?葉展顏你看昨天晚上的音樂盛典頒獎典禮了沒有?葉展顏你是不是又忘帶鞋套了今天有計算機課……

她們最大的友情危機來自於那天葉展顏穿上了爸爸的同事送給她的淺藍色連衣裙而沒有穿校服，也沒有用那個俗不可耐的紅色小星星發卡把劉海兒像傻妞一樣別到側面，而是讓它們隨意地趴在額前‐‐於是前排那個長得像河馬的、最喜歡跟葉展顏的同桌鬥嘴瞎貧的男生在轉身借橡皮的時候不自然地多看了她兩眼。

這兩眼讓敏感的同桌非常不爽，看向葉展顏的眼神裡面也多了幾分&ldo;就你愛顯擺&rdo;的鄙視。下午葉展顏又把頭髮別上，河馬大膽地問她，你頭髮散下來比較好看‐‐葉展顏惶惑地瞟了一眼同桌，說：&ldo;不不不，還是別著好，還是別著好。&rdo;

初中生的審美觀不過如此，一片呆滯的眼神中，敢於把長長的頭髮散下來的女生，敢於利用一切班主任不在的機會脫下校服外套的女生，敢於在書包外面掛上很多毛絨玩具的女生，敢於最早塗指甲的女生……這樣的女生就是美女。

至於身材，至於長相，統統沒有這些喧賓奪主的外在條件吸引人目光。

所以那時候的葉展顏不是美女。

沒有人會認真地看看她光潔的額頭和綿長微翹的睫毛是不是顯示出了潛力美女的苗頭。

葉展顏在走神時發現同桌的眼神已然不耐煩，連忙討好似的問：&ldo;我真的聽不懂啊，為什麼說她腦子有……有病?張敏成績多好啊，老是考第一呢。&rdo;

&ldo;這個東西跟腦子聰不聰明沒關係的好不好?今天我們幾個去語文辦公室看成績，正好碰上她媽跟老師談話。我們幾個在屋裡的時候他們就不說了，所以我們出門之後就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你猜怎麼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