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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時屹一怔。
黎多陽拇指微動,安撫般用指腹摩挲了幾下,青年五官英挺, 輪廓深邃, 面板的溫度微涼,雙手捧著,彷彿摸一件無暇的玉器,很舒服。
或許是不久前喝的那點兒酒讓他變得膽大又衝動,想也不想就開口道:「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要先徵求別人的同意, 如果你真的沒有弄錯對我的喜歡,要先追求我,再看我是否願意,這才是正常的步驟。」
夜風不止。
裴時屹薄唇微動, 倏然抬步要向他靠近, 黎多陽話鋒一轉:「那是正常的步驟,但前提是, 你沒有生病, 你保證你說的每一句話, 每一個舉動,都不受病情影響。」
裴時屹立馬道:「我沒病,沒有!」
「……」
裴時屹繼續說:「我沒病,我會控制自己的,我們還有婚約……」
「婚約?」
「對,你不要退婚……」
黎多陽眼神複雜地看著他:「那個婚約根本不可能套住我,就連你當年回國時,也根本不想要這個大人定下的婚約……你明明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做主未來。你現在」
裴時屹不動了,神色急速暗下去。
黎多陽放下手:「我要回家了。」
裴時屹站在陰影裡看著他。
黎多陽往前走,走了幾步,想到以前兩人一起上下學的情景,還是沒忍住回頭。
裴時屹站在用原地,雕塑一般。
「你不是要去樓上睡一晚嗎?」
那張蒼白的臉一滯,隨即露出笑來,修長的雙腿邁開,和他並肩走著。
兩人都沒再說話,一同上樓,電梯到達自家所在樓層時,黎多陽像以前那樣,跟裴時屹說了聲再見。
走出來,電梯門即將合上,裴時屹卻又跑出來說:「還沒看水母。」
黎多陽不解地望著他。
幾分鐘後,黎多陽還是跟著裴時屹走進了樓上那間房子。
客廳乾淨,傢俱也換過,確實不像是從來沒人住的樣子。
裴時屹帶他到先前住的臥室,進去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水母缸。
和以前那個水母缸一模一樣,走過去,才看到裡面的水母標本。
儘管很像,但不是他做的那個,數量也很多。
怔愣間,耳邊響起裴時屹的聲音:「那次除夕夜你把標本給我後,我也把其他死掉的都做成了標本,」他聲音放輕,像是怕把水母吵到了,「你說的對,和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
黎多陽看向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們離得很近,裴時屹始終沒移開放在黎多陽臉上的視線,垂首似乎想吻下去,轉瞬停住,他盯著對方扭開的臉,說:「以前生病的時候,你會上來看我。」
黎多陽垂眸,沒說話。
「現在還會嗎?」
「我會乖乖治病,我什麼都會配合,」聲音越來越啞,像是悲哀地等著判決,「可是那之後,你還會見我嗎?」
一片死寂中,黎多陽終於撩起眼皮。
青年臉色一變,突然伸手抹他眼角的濕潤。
「酒喝多了,從眼睛裡冒出了一點兒,」黎多陽聲音很低,正兒八經地說著荒唐話,隨即又露出一個笑:「會的。」
他甚至不明白裴時屹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問的這句話。
怎麼可能不會。
他們一起上下學,在彼此家留宿吃飯,一起度過寒暑假一起出去玩……
互相懵懂幼稚地承諾要最要好。
「你喜歡和我一起玩麼……最喜歡的那種。」
「好吧,你彆氣了,生氣容易短壽,我不跟你最要好了行麼?」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