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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韻知道徐家,徐家長房徐大人在宮任職光祿少卿,掌管祭祀、朝會等酒醴膳宴,也是京兆府高大人的岳丈。
由徐家出面去尋六年前消失的一間店鋪,並不難。
事情雖順利,唐韻心頭卻輕鬆不起來。
當年突然一把火將揚州寧家的幾處店鋪都給燒完了,水路又接連遭劫,寧家彷彿是一夜之間,消失在了人們的眼皮子底下。
六年了,寧家硬生生地被人趕到了絕路,連自個兒的家國都回不了。
阮嬤嬤見她眉目間並無半點喜悅,知道她在想什麼,出聲寬慰道,「姑娘放心,寧大公子已經到了揚州,咱往後不愁出頭的日子」
阮嬤嬤說完臉上又是一喜,「姑娘不是教了奴婢那果子酒的釀造法子嗎,奴婢做了好幾壇,今日剛開封,便被皇后娘娘拿去招待了陛下和太子,陛下還問過娘娘,這酒是如何釀造的,明兒娘娘必定還會前來問奴婢,屆時奴婢能否說出西戎?」
先夫人一死,寧家前後遭劫,全家老小都被逼到了西戎。
這些年唐文軒派人卡著關口,不讓寧家人踏進大周半步,如今工部尚書一職已撤,寧老爺子也該回來了。
「先別貿然提西戎,若娘娘問起來,就說是從之前鄰裡那學來的釀造法子,陛下一生徵戰,怎品不出美酒,過不了幾日,自會想起,先前已經有了香包之事,如今又是果子酒,太過於頻繁,可別讓皇后起了疑。」
且宮裡還有位貴主子盯著。
唐韻不急,六年都等了,斷也不會急於這一時。
阮嬤嬤忙地點頭,「還是姑娘想得周全。」
可眼下阮嬤嬤心頭還擔心一事,「唐家的案子一翻,吳氏也該回來了,過不了幾日,定會想著法子尋到這宮裡來,姑娘可要堤防一些。」
唐文軒的通敵之罪洗清了,接下來唐家會想各種法子去恢復官職。
以吳氏的聰明勁兒,斷不會去麻煩西六所的那位貴主子,只會尋上姑娘,用姑娘對五公主的救命之恩,來啃姑娘的骨頭。
唐韻點頭,「嗯,我知道。」
阮嬤嬤憋了幾日,終於說出了藏在心裡的話,整個人都舒坦了,這才記起端來的吃食,「娘娘送來的,都是好東西,姑娘趁熱吃。」
雖說這些口食上的東西,姑娘不該去稀罕。
可這六年裡,只有她知道,姑娘在唐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何曾又用過一餐好飯。
「嬤嬤再幫我跑一趟。」唐韻並沒有動筷,而是起身拿起了筆。
將適才沒有寫完的信箋寫好,又從袖筒裡取下了一個荷包,一併交給了阮嬤嬤,「呆會兒你出去,想個法子交給太子。」
她雖來了公主這兒,但這宮裡誰說話算數,她非常清楚。
她也從未想過要和太子一到兩斷。
她知道太子想要封她為良娣,但她並不想要。
一旦她入了東宮後宮,她在太子面前便絕無翻盤的機會。
手到擒來的遠沒有得不到的香。
自上回唐韻被太子帶去了龍鱗寺,阮嬤嬤便有了心理準備。
阮嬤嬤一句也沒問她同太子之間到底如何了,接過荷包和信箋便放進了袖筒收好,「姑娘放心,奴婢待會兒就送過去。」
「好。」
唐韻將她送到門口,輕聲囑咐了一句,「嬤嬤好生照顧自己。」
阮嬤嬤再也沒忍住,回過頭一把抱住了唐韻,啞著聲音道,「在奴才心裡,姑娘永遠都是高貴的。」
無論她做了什麼樣的決定,比起那些所謂的紈絝兒郎,都要高貴得多。
唐韻知道她想說什麼,也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心頭的一股酸澀湧出來,一下堵在了喉嚨口上,唐韻及時地偏過頭